柳大夫来的很快。
他到的时候云悦欢已经没了几分生气。
她像个木偶一样躺在床上,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原本红润的脸上早已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像是一张白纸。
柳大夫大骇,急说:“快去取一只老山参来给五姑娘含着吊命。”
说完,他打开药箱取出银针,为云悦欢施针急救。
一番折腾后,云悦欢的情况总算稳定下来。
柳大夫收回银针,长舒一口气,后怕的对陆婳说:“还好我来的及时,若是再多耽搁一刻钟,恐怕大罗金仙来了,也就不回五姑娘。”
此话一出,屋内众人脸色齐变。
陆婳恶狠狠的瞪了桂妈妈一眼,若不是这个碍事的老太婆阻挡,欢儿怎么会这么凶险?
云悦欢失血过多,虽捡回一条性命,但也元气大伤。
此时,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话都说不出一个字,但她听到柳大夫的话后,看向桂妈妈的眼神充斥满彻骨的恨意。
她恨不得生啖其肉,方能解恨。
但她心里清楚,桂妈妈一个奴仆,若不是武家老夫人授意,她如何敢在云家这么嚣张?
一想到自己往后嫁给武锦轩,要在武家老夫人眼皮子底下
讨生活,她就觉得前途暗淡,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陆婳看着柳大夫给女儿号脉,关切地问:“欢儿的身体如何了呢?今日这般凶险,对她的身体会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柳大夫手上的动作一顿,迟疑了好几秒后才斟酌着说:“夫人放宽心,五姑娘之前身体康健,这次必然也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听他说着吉祥话,陆婳心底总算放心不少。
柳大夫把完脉后,留下两剂药方就匆匆离开了。
陆婳原本想给他多加一倍的诊金,也被他连番谢绝了。
他走到院子后脚步越来越慢,停下来后愣怔的回头望了一眼,眸中满是惊骇和颓丧。
柳大夫走后,陆婳精神一松,两眼一黑,身体虚软的几乎站不住脚。
但她努力撑着,为云悦欢擦掉眼泪,强笑着说:“欢儿别哭,这会儿流眼泪伤眼睛。没关系,过了这关,往后等在你眼前的必是一片光明坦途。”
云悦欢知道她这是安慰,却还是微微笑了笑。
待陆婳起身后,她闭上眼,将所有的苦痛掩下来。
在无声中,祭奠着她已经失去的第一个孩子。
自己那般殷切期盼的孩子,就这样以这种惨烈的方式离
开了自己。
眼看事情办妥,桂妈妈起身告辞。
陆婳一看到她就气的眼歪嘴斜,没什么好脸色的冷哼一声别开视线,只当没有听到。
云老夫人让张妈妈送她出门。
到底是云家的子孙,看到云悦欢落地现在这般模样,云老夫人心底有再多的怨气,也散的差不多了。
她叹息一声,念了句佛号,然后叮嘱林氏:“此事到底是一桩丑闻,之后你务必要约束好家中下人,不能将此事泄露出去。若有那多嘴多舌的,一律打死了事。”
林氏垂眸:“媳妇知道了。”
她嘴上答应的乖巧,但心里却立即升起旁的心思,揣度着要怎样才能‘恰到好处’的将云悦欢的事情宣扬出去。
她定要让武家和云悦欢一起身败名裂。
多年的相处,云老夫人如何不了解自己这个大儿媳妇?
看她眼珠子一转就能猜到她在打什么坏主意。
她淡淡的提醒林氏:“馨儿接连两门亲事受到影响,说亲已是不易,若再因为这桩丑事被人说闲话,我们云家所有未嫁的姑娘都会受到影响。往后还有哪个好人家愿意和我们云家结亲?你是馨儿的亲娘,无需我多说废话,你自己能揣摩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别只顾着眼前的畅快,失了长远的利益。”
这番敲打非常奏效。
林氏心神一凛,忙说:“媳妇必定会将此事压下,不让人传出半句风言风语。”
林氏心底暗恨。
云悦欢抢走了属于女儿的美满姻缘,到头来自己还要给她擦屁股善后。
看她态度端正不少,云老夫人满意的点头,继续说:“欢儿既然是嫁给武家做妾,那她的嫁妆份例便不能按照寻常成亲来给,先前我以为她要嫁给我本家的兄弟做孙媳妇,知道委屈了她,便用私库给她筹备了一份丰厚的嫁妆,现在她既然不愿意嫁过去,那这份嫁妆我自是要收回的。不如就当做是她给馨儿的赔礼,我一并交给你保管了,日后馨儿出嫁,一并添到嫁妆单子里去。”
一个家族,只有一团和气才能长盛不衰。
大房和三房绝不能因为此事生了嫌隙,所以她必须贴补大房,将大房的怨气抚平。
她说完后,张妈妈立即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