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发泄一通,稍微冷静下来后,云初念才好整以暇的轻声问:“二伯母既然对这掌家之权势在必得,大伯母何不将计就计,顺水推舟,就将这掌家之权交给她?你也可以乐的轻松。”
林氏顿了顿叹息一声:“也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为云家付出这么多的心血,让我就这样将其拱手相让,我如何舍得?”
云家三房人加上伺候的奴仆和外面铺子庄子上的管事伙计等,加起来也有两百多号人,要管理这么多人和产业,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林氏刚接手时,云家有好几个铺子处于亏损状态,庄子里也常年积攒不下盈余。
她花了不少精力才转亏为盈。
让她就这样将其交到程氏手上,她如何能甘心?
而且……
林氏紧紧抓着权利不放,还有个难以启齿的原因。
不同于二房三房的官运亨通,大房的云远山一直是个不成器的,官位低也就算了,偏他整日沉迷酒色花天酒地,将大把大把的钱拿去挥霍。
若不是她利用掌家的职务之便从公中捞一些油水补贴大房,大房早就被云远山给掏空了。
现在如果把权利交给程氏,大房
的家底根本撑不住三个月。
云初念掩嘴轻笑,她自然知道大房在钱财上的窘迫。但她面上仍旧装作一无所知的天真模样,柔声安抚林氏:“正因为大伯母为云家耗费了这么多心血,所以才更要趁现在尽早将权利交出去。”
林氏不解。
“大伯母以为二房为何如此急切的想要夺取你手中的权利?”
林氏嗤之以鼻:“自然是因为有利可图,还能让她以最快的速度在京都站稳脚跟。”
“所以才要趁着现在,二房刚回京都还没有完全站稳脚跟时,将权利交给她。”
林氏往前挪了挪:“愿闻其详。”
“二伯母离开京都多年,这期间家中的奴仆已经换了不少人,京都的权贵也更迭过几代了。谁家要亲近,谁家该疏远,谁家表面上不能亲近,暗地里却要多帮衬,谁家表面亲近,暗地里却不能有太多利益往来。这其中的门道大伯母清楚,可二伯母却未必。”
“她现在还没有理清这些人情关系就想将掌家大权抢过去,那便如了她的意,让她一个人去慢慢头疼。”
“这可不是三两日就能理清的,就算家里有人想在她跟前献殷勤也不必担
心,都是因为利益而聚在一起的乌合之众,必定也不会齐心,出事是早晚的事情。一旦她出错,大伯母自然可以趁机向祖母进言,名正言顺的将权利重新收回来。届时,二伯母要再想与您争抢,可就没有底气了。”
“您别看祖母深居简出不管你们之间的争斗,实际上她心中跟明镜似的,谁是公义,谁是私利,她心里清楚着呢。如今她不发话,不过是不想被人在背后编排她偏袒大房。”
林氏是聪明人。
云初念的这一通分析她顿时便意会过来其中的妙处。
她的眼睛逐渐亮起来。
“你说得对!我当年也是花了无数的精力,不知道吃了多少暗亏才理清楚这些门道。她现在想这么轻松的享用我种下的果实,那可不行!”
林氏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她只觉得云初念还是太善良了。
有这么好的机会,自己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当然要不停地给程氏使绊子,让她吃够苦头,以后再不敢惦记自己的东西才行。
以牙还牙,也不算卑鄙行径。
想通这一层后,林氏的心中如同拨开云雾见光明,当下便又充满了力气,只觉得自己还可以和程
氏大战一百个回合。
云初念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模样,勾唇一笑,垂眸敛去眼底的精光,意味深长的说:“大伯母只管放心大胆的去向祖母提,只要二伯母敢接手,那便叫她脱层皮!”
“那我马上就去。”林氏猛点头,她一想到程氏往后吃瘪的模样,就满心欢喜。
云初念又提醒她:“大伯母为家里操劳了这么多年,不如趁着这个空档去庄子里住上一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将这些乱糟糟的琐事完全抛开,再也不去计较才好。否则您性情热忱,到时见到二伯母头疼烦忧的模样,说不得心一软,又要帮衬一二。”
林氏一点就通,从善如流的回道:“我近日确实觉得身体疲累,正巧馨儿她外祖父再过些时日便七十大寿了。原本我丢不下家里这一大家子人,已决意不回去了的。现在既然有你二伯母愿意帮我分忧,不如我就趁此机会,抛下这些琐事,带她回我娘家一趟好了。”
自己留在家里,程氏遇上事情决断不明时,必定来找自己问询。
指点她吧,自己心有不甘。
不指点她吧,出了事必定是自己背锅。
这种里外不是人的亏本买
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