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料轻飘飘的从李澈的脸上滑落到地上。
一个绣工精湛,花纹繁复的图腾映入李澈的眼帘。
李澈的瞳孔猛地一缩,仓惶跪下,多一句的辩解都不敢,连忙磕头大呼:“父皇明察!儿臣是冤枉的!这分明是有人在栽赃陷害。”
李恪明显是有备而来。
李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脑子里空空荡荡,除了大声喊冤,竟找不出别的有力的话自证清白。
毕竟,这布料上这个图腾,是他外祖家商号的标志。
这在朝中并不是什么秘密。
现在,他不管作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只能寄希望于父皇心中还存有父子亲情,愿意给自己一个证明清白的机会。
李恪早就料想到他会这么说,轻飘飘的回道:“三弟这话说的便不对了,哥哥我与你无冤无仇,无故陷害你做什么?况且那衡州知州人就在衡州,我要是敢栽赃陷害,待朝廷派人去查了之后,不就露馅了吗?反倒是你,借了外祖家的势和衡州知州勾结起来草菅人命,却不知道把屁股擦干净,给人留下这样的罪证,二哥这是想包庇你都做不到啊。”
言罢,为了证明自己行事光明磊
落,李恪又坦坦荡荡的对景仁帝说:“父皇,儿子一心为了社稷臣民,未免让三弟认为我冤枉他,还请父皇派人到衡州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景仁帝心里窝火。
但事已至此,若不调查清楚,必定引得人心人心浮动,惶惶难安。
他不得不出来平息众怒,不怒自威的对跪在中间的小女孩说:“你刚才所言,可否属实?你若敢有半点欺瞒,可是株连九族的欺君大罪!”
景仁帝高高在上的皇权威仪压的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伏在地上,被吓得浑身发抖。
饶是如此,她仍旧非常斩钉截铁的说:“民女所说,不敢有半句虚言,若有假话,就让我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在如此毒辣的誓言面前,景仁帝阴沉着脸扫了李澈一眼,然后说:“既如此,此事就交给刑部去查。”
李澈闭上眼,长长的吐出心口憋闷的一口浊气。
他知道,父皇虽然还在气头上,但已经对自己留情了。
至少,还给自己留了翻身的余地。
站在后面的萧云祁闻言,嘲弄的勾起嘴角。
以往,这些事情景仁帝必定都是交给
大理寺去查探的。
但如今,因为牵扯到李澈,他便也不放心和璃王关系过于亲密的自己,所以只敢让刑部去查。
他心里果然一早就偏袒了李澈。
只是自己之前竟然一点没有看出来。
若不是烟云寨的事情漏了陷,自己到现在说不定还看不出来。
不过现在还不算晚。
萧云祁看着李澈佝偻的背影,心底已经飞速的开始盘算起后面要怎么做了。
眼看景仁帝做了决定,之前一直缄默的阁老站了出来,捋了捋花白的胡子,万分有忧心的说:“皇上,靖王的清白固然重要,但如今更重要的还是要如何应对这场蝗灾。”
“若情况真有这女娃说的那么严重,这受灾的三地加起来可有上百万人口。我们要如何安置?”
此话一出,朝堂上瞬间沉默下来。
景仁帝眉心突突直跳。
幽州衡州衢州等地承担了大周朝近半的粮食产量,如今这三地遭遇蝗灾,粮食全部绝收,没有收成不说,还必须派粮给这些人,让他们不至于全部被饿死。
而与此同时,荆州那边昌邑国虎视眈眈,随时可能进犯。
还必须提防着北凉国,预防他们
暗中和昌邑国结盟,左右并进,攻打大周。
偏偏在这雪上加霜的困境中,还遇上国库空虚。
桩桩件件累计起来,景仁帝只觉得头都要炸了。
“先传圣旨,吩咐沿途各郡县的人,凡遇上难民,便开仓放粮,务必妥善安顿在当地。另外再联系粮商,以最快的速度买米。以此应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难民潮。”
“宫中各殿全部缩减用度,节省下来的银钱一并拿去购买粮食。”
如今的情况,最大的困境就是粮食不够吃。
而且,接下来,很可能有大量的难民涌入京都。
那可比现今那几千个难民规模大多了。
所有人忧心忡忡,只觉得前景堪忧。
今日这个早朝注定异常沉重。
下朝后,众位大臣鱼贯而出。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李澈还站在原地目光幽深的望着前方,一动不动。
李恪也留了下来。
他掸了掸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得意洋洋的对面色灰败的李澈说:“三弟呀,不要怪做哥哥的大义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