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看她态度这么恶劣,云老夫人怒声骂道:“这么些年,你母亲就把你教出这么个目无尊长的样子来?”
云彩蝶梗着脖子,挡在程氏面前,不服气的说:“祖母要为了未来这种说不准的事情赶走我母亲,难道还不允许我反抗吗?别人家都有自己的产业,我母亲为何不能做这粮食生意?就算我母亲做生意亏了钱,大不了把这些钱补上就行了,祖母何至于要把她往死路上逼?”
云彩蝶愤恨的看着这一屋子人,只觉得她们没有一个是好人。
看她竟如此胡搅蛮缠,好赖不分,云老夫人只觉得气血上涌,扶着额头颤巍巍的坐回凳子上。
林氏突然轻笑了一声。
云彩蝶像只炸毛的公鸡,怒喝:“你笑什么?”
“二姑娘孝感动天,都快自顾不暇了,心里竟还念着要为母亲出头。”
云彩蝶心虚:“你……你胡说什么?”
林氏暗暗在心里骂这母女俩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到黄河心不死。
不等她说话,守在外面的丫鬟进来小声说:“老夫人,外面厨房的管事妈妈求见。”
“她来做什么?”
云老夫人正在气头
上,不想见这些人,正想让丫鬟把人赶走又顿了顿,改口说:“让她进来。”
云彩蝶的脸上闪过一抹慌乱。
很快,从外面进来一个矮胖的妇人,此人乃是大厨房的管事陈妈妈。
从进门起,她就目不斜视,没有多看云彩蝶一眼,直至走到前方她噗通一声跪下来磕了个头:“老夫人,奴婢听闻表姑娘出了事,良心难安,特来请罪。”
云初念闻言微微挑眉,诧异的多看了她两眼。
云老夫人浑浊的目光阴沉的盯着她,声音不怒自威:“你不过是厨房一个管事的,表姑娘的病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的头埋得更低了,小声说:“今日布菜之前,二姑娘身边的冬蓉找来厨房,说二姑娘想吃油鱼,让我将二姑娘的银鳕鱼替换成油鱼。”
“刚才我听说表姑娘腹泻不止,一问之下才知道是我们厨房布菜的丫鬟不小心,错将原本二姑娘要吃的油鱼放错了地方。我身为厨房的管事,难辞其咎,任凭老夫人责罚,奴婢绝无怨言。”
林氏在旁问:“你怎知表姑娘的腹泻是油鱼引起的?”
陈妈妈:“寻常人不知,我在厨房做了这么多年还能
不知吗?这油鱼味道虽美,但不少人吃了容易腹泻不止。若不是那些黑心商人喜欢拿它来假冒银鳕鱼,寻常根本不会有人采买。冬蓉来找我时我已经将后果告诉了她,但她说二姑娘以前也吃过,并未有身体上的不适,我便也没想太多就做了一份。”
“只是,刚才得知表姑娘生病后,我觉得不太对劲,便找来了布菜的丫鬟,一番逼问后才知道,布菜的时候冬蓉让她把那油鱼放到三姑娘的位置上。不知最后为何又到了表姑娘的口中。”
云老夫人眼睛一眯,扫了程氏一眼:“你的意思是二夫人以次充好,故意买了油鱼想假冒银鳕鱼?”
陈妈妈猛地摇头。
她当然不敢妄自揣测主子们的意图。
程氏焦急的大喊:“这些食材没有半点作假,母亲不要听信谗言,用这个污蔑我。”
她心知吃进去的东西要是敢作假,一眼就会被人拆穿,所以由始至终,她就只打了那张桌子的主意。
这油鱼是海货行的人看自己买了太多东西,送给自己做人情的。
她原先还有些得意,在院里提过此事。想必云彩蝶就是在那个时候记了下来。
程氏犯
错在先,这会儿的辩解苍白无力,根本没有人会相信她。
倒是云彩蝶脸色煞白,簌簌发抖的样子让云老夫人多看了两眼。
“此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待陈妈妈离开后,厅内众人噤若寒蝉,安静的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出来。
云老夫人薄唇紧抿,脸上一片肃杀之色,许久之后才冷冷笑起来:“倒真不愧是母女,先前说你们上梁不正下梁歪倒不算冤枉你们。你三妹妹到底哪里碍了你的眼,让你如此憎恨她,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害她?”
陈妈妈作为一个仆人,有些话不敢明说,只能将罪责揽到自己头上。
但她是在这内宅中活了几十年的人,什么肮脏的手段没见过?
只消陈妈妈一说,她就明白整件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素来看着单纯没心眼的孙女,竟然也会在背后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坑害家人。
她既心痛又愤怒。
云彩蝶跪在地上,面如死灰:““是孙女做了错事,孙女无话可说,祖母如果要把我也一起赶出云家,那我也认了。”
不解释也不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