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前给宁十三留下了一点线索,只要他能看见,那就能找到自己。
现在的问题在于这群捕快如此急切的想要将杀人的名头安在自己身上,其背后必定藏了一个惊天阴谋,也不知道宁十三能不能及时搬来救兵。
不过……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重饵方能钓大鱼。
雅悦书院这个看似与世无争的地方,出现这样一起玄乎的命案,却引得衙门捕快如此诡异的处理态度,这其中要说没有猫腻,云初念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雅悦书院的院长名叫杨学礼,曾贵为当朝少傅,备受景仁帝礼遇,朝中这些皇子都曾受过他的教导,也因此他辞官归隐后,创立的这间学堂受到了京都豪门贵族的争相追捧。
杨学礼有两个儿子,皆在朝中胜任要职,独女嫁给幽王府世子。
幽王是景仁帝的十七弟,景仁帝登基后,他就将王府迁往泉州,此后再不过问朝中诸事,连他的儿子也只是个闲散世子,鲜少与京都有往来。
兜兜绕绕一圈,这起命案却好似和泉州扯上了关系。
云初念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兴味。
她倒是要去这龙潭虎穴闯一闯,看看这桩命案背后到底藏了怎样的秘密。
云初念被直接带到了县衙门。
她和南
枝连句辩驳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直接送去了大牢。
大牢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发霉的味道,死气阴森。
一路往里面走,牢房里那些囚犯不怀好意的看着云初念,时不时发出一声怪笑,说些污言秽语。
云初念面不改色。
越往里面走,关押的犯人越少。
穿过一道铁门后,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静谧的牢房中关了一个蓬头垢面发如枯草的老头,听到锁门的铁链哗啦啦响起,慵懒的抬眸,当看到进来的是两个扶风弱柳般的女子时,他突然桀桀怪笑起来:“太阳打西边出来,这死牢竟来了两个精致的女娃娃。”
一听说这里是死牢,南枝的心抖了抖,磕磕巴巴的反驳:“你别胡说,我们家姑娘又没犯事,改日便出去了!”
那老头不屑的嗤笑:“我在这里被关了五年,还从没看到过谁从这里活着走出去的!等着瞧吧,不出三日,你们就能吃上断头饭了。”
南枝有些生气:“我们姑娘是兵部尚书云远庭之女,就算要定她的死罪,那也该将案件上呈大理寺,由大理寺定夺,岂是这一个小小的镇衙门就能做主的?”
南枝这番话引得老头侧目。
他脏污的脸上却有着一双清透的眸子,此刻上下打量着云初
念,沉声问:“忠毅侯裴泽海是你什么人?”
云初念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外祖的名字,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回答:“是我外祖。”
“原来你就是裴清芫的女儿。”老头兴奋的一拍手,还想说些什么,后面的狱卒就粗声粗气的打断他,怒喝:“废什么话?还不快点走?”
他手中的鞭子甩的猎猎作响。
云初念只能被他推搡着关进最里间的牢房里。
牢内的环境很糟糕,冰凉的石板上铺了薄薄的一层干稻草,其余什么都没有,石壁上方有一个小小的出气窗,被铁栅栏封了,能看到外面又开始洋洋洒洒的飘起雪花来。
南枝掩鼻,满是嫌弃。
她想整理一下牢中的东西,让云初念至少能有个歇脚的地方,但实在无从下手,反倒在走动中不小心踩到了草堆下方的老鼠尾巴。
老鼠‘叽——’的一声惨叫,接着顺着墙根一溜烟跑远了,只余下南枝的惊叫声在大牢中久久不散。
南枝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鼠。
她死死拉着云初念的手臂,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泣音:“姑……姑娘,您别害怕!那个老头一定是骗人的,他们……他们要是敢杀你,我一定和他们拼命。”
明明自己都害怕的发抖了,却还
要鼓起勇气安慰自己。
云初念的心里涌过一道暖流,她拍拍南枝的手背:“还没到那个地步。”
她抬头望着远处那个老头,对他的身份很是好奇。
那老头却好像忘了她们的存在,也没有再提起他刚才没说完的话,只拿了一个老旧的酒壶,猛地灌了一口酒,接着满足的呼出一口热气,很不耐烦的大声喊道:“没酒了,拿酒来!”
没过多一会儿,狱卒就给他换了一壶酒。
他得了酒还不满足,又命令道:“那边刚来的两个女娃娃,给她们送两床干净的被褥来。另外再给她们准备一些吃食。”
姿态嚣张的仿佛这里是自家后院。
狱卒骂骂咧咧的,但还是很快按照他的要求送来被褥和吃食。
南枝一边铺好被褥,一边满含感激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