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淑妃这一生顺风顺水,出嫁前被父兄宠,入宫后被皇帝宠,她还从未被人接连拒绝过,此刻她的脸色有片刻的狰狞,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
她知道云初念这就是拒绝了要投靠自己,和自己结盟的意思。
所以,她坐回凳子上,声音微微发冷,也不再和云初念兜圈子了,直接问:“我听闻你已经有了能治疗太子的法子了?”
“是!”
“哦?!”她轻笑起来:“看来,这北凉的太医们都是酒囊饭袋,一个个几十年的行医经验,竟然还比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梅玄机去了大周一趟,就惦记上了这么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一门心思想把你弄来北凉。名义上说是为太子治病,实际上谁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
她竟一点不掩饰自己的恶意,开口就是对云初念的贬损和恶意揣测。
“淑妃娘娘慎言!”云初念有些嫌弃的撇嘴:“你要污蔑梅玄机可以,可千万别带上我。”
她满口都是对梅玄机的嫌恶,倒是让沈淑妃静默了一瞬。
沈淑妃本来想以此借题发挥的,现在云初念这态度倒是有些说不下去了。
殿内的气氛陷入片刻的安静。
又过了好一会儿,沈淑妃再次重整旗鼓,继续说:“太子金尊玉贵,他的安危事关国祚,可容不得半点马虎。倒是不知道你被外面传的神乎其神的医术,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厉害。”
她一双水灵的杏眼紧盯着云初念,缓缓撩起袖袍,露出一截皓腕,似笑非笑的说:“近日,我身子多有不适,云姑娘既是神医,那不如给我诊治一番?瞧瞧到底是什么毛病。”
她兜兜绕绕一大圈,说了这么多无关紧要的话,到现在终于图穷匕见,露出自己的真实意图。
沈淑妃眼底的算计毫不掩饰。
云初念垂眸:“宫里太医众多,娘娘的身子一直由他们照看,如今既有不适,自该找他们才是。”
云初念在心里冷笑:这沈淑妃到底是靠什么手段获得几十年的圣宠的?自己蠢就算了,还以为所有人都跟她一样不长脑子吗?
自己是傻子才会踩进她给自己挖下的大坑。
云初念很清楚,如果自己现在说她有病,可她这活蹦乱跳的,哪里像是有病的样子?
可如果自己说她没病,你她可以在瞬息间病的爬不起床。
无论如何,
只要将‘庸医’这个名头安在自己身上,那皇帝还会不会允许自己给拓跋聿治病就很难说了。
沈淑妃声音凉薄:“他们的医术不及你,我又不是傻子,自然要选你为我治病。怎么?云姑娘一直推脱不肯,难道说你也是沽名钓誉之辈?那我倒是要怀疑你是不是有真才实学,能不能真的治好太子了。”
这个帽子扣的可大了。
然而云初念并不吃这套。
“呵!”她突然笑起来。
笑声在静谧的大殿之中有几分突兀。
“你笑什么?!”沈淑妃怒问。
“我笑什么,难道娘娘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云初念站起身,环顾大殿一圈,啧啧摇头:“淑妃娘娘这宫里倒是金碧辉煌,只可惜,这青鸾鸟终究还是少了几分气派。”
沈淑妃脸色大变!
她听出了云初念的弦外之音。
只有皇后能用凤凰,妃嫔只能用鸾鸟。
云初念这分明是在嘲讽她位份不及皇后,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你!你一个大周的小小医女,不过是个掳来的阶下囚,竟然也敢瞧不起我,嫌弃我不配!”沈淑妃勃然大怒,站起
来指着云初念的鼻子大吼:“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杖毙!”
殿外听到声音闯进来的几名侍卫面面相觑,踟蹰着不敢动手。
陈彦拔出腰间的长剑,护在云初念身前,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眸子阴恻恻的盯着几个侍卫,那逼人的气势令人毫不怀疑下一秒他就要大开杀戒,让这个殿内血流成河。
陈彦安抚云初念:“别怕!有我在,他们伤不了你。”
沈淑妃先是被云初念羞辱,现在一个小小的侍卫也敢在她的宫中嚣张,自己的人还如此怯懦,她只觉得面上无光,气的直跺脚:“反了!反了!反了!你们一个个都反了!今天谁要是杀了她们,我赏金万两。”
有钱能使鬼推磨!
侍卫们你看我我看你,终究没人能扛得住巨额的金钱诱惑,一个个开始小心翼翼的往前逼近。
先前传旨的那个老太监急了,小声在小淑妃耳边提醒:“我的好娘娘诶,这可是杀不得啊!”
“我就不信一个小小的医女我还杀不得!”
看她状若癫狂,老太监两眼一黑:“这可不是简单的医女,这是国师千辛万苦找来为太子治病的,您要真把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