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从成衣店出来时,她无意间的一瞥,一下就认出来这个拎着一坛酒踏入贤人阁的人正是当初自己凑巧从宣王李恪手下救下的那个制假高手——闲人阁的老阁主,闻默闲!
闲人阁——贤人阁!
虽同音不同字,但若非知道一些内情的人,想来也很少有人会将分散于两个国家的铺子扯上联系。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了闻默闲,云初念一时间也不会将其联系在一起。
当初,他被人带去送到李恪府上,可最后紧要关头被玄逸给救了下来,之后就为了避风头,离开了京都,不知去向。
李恪暗中找了那么久都没有他的行踪。
万万没想到,他早就瞒天过海躲到北凉来了。
李恪就算翻遍大周的每一寸土地,也不可能找到他。
饶是李恪和梅玄机之间有些不清不楚的交易,但梅玄机从未见过闻默闲,又如何会知道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荡的贤人阁东家竟然就是李恪要找的人?
更遑论现在李恪已经倒台,闻默闲的威胁荡然无存,他就更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份泄露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眼瞅着自己彻底安全了的闻默闲近日才敢卸了防备,大张
旗鼓在街上招摇过市。
未曾想时运不济,没惬意几天就被云初念给碰上了。
闻默闲是感激云初念的相救之恩,但他一点也不想子啊这个时间见到云初念。
他先是在地牢中被囚禁几年,再是四处奔波逃亡。现在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只想舒舒坦坦的赚钱悠闲的度过余生,一点也不想卷进皇室的纷争中,无论是大周还是北凉的他都不想!
所以,这会儿他一脸苦相的看着云初念,思忖着要怎样才能脱身。
云初念不担心他会跑,好整以暇的在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下,笑着说:“我从宣王手上把你救下来,已经还了你的一饭之恩了。但是你别忘了……你还欠着我外祖父人情。”
一提到忠毅侯,闻默闲哑口无言,气呼呼的在云初念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不客气的说:“那也是我和侯爷的事情,和你一个小娃娃有什么关系?”
如果是其它忙,那他做个顺水人情倒也没什么。
可偏偏云初念现在处于风暴中心,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多方利益。这样的情况下,他恨不得躲的越远越好,怎么可能和她扯上关系?
云初念知道他在顾忌什么,但现在她也别无他
法了。
但凡能找到第二个信得过的人选,她也不会冒险来找闻默闲合作。
她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梨花木的桌上敲着,漫不经心的问:“如果我要你帮忙办的事情正好和我外祖父有关系呢?”
闻默闲目光一闪,满眼防备:“你想做什么?”
“青州恐怕有难!我需要有信得过的人帮我传递信息。”
闻默闲冷哼:“我为什么要帮你?”
“想必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前些日子,我外祖父遇刺了,一剑穿胸差点身亡。我正是在从青州回京的路上被人认出身份,掳到北凉的。”
忠毅侯遇刺的消息虽在大周传的沸沸扬扬,但据云初念这些日子的观察发现,这个消息还没有传到北凉,民间百姓们对此毫不知情。所以她料定闻默闲也还没有收到这个消息。
果然,他一听说此事立马变了脸色,急切的站起来追问:“很严重吗?”
“我离开青州时已经脱离了危险。”
见他仍旧牵挂着故人的安危,云初念笑意加深:“这些都不重要了,要紧的是你不是一直想报答当年忠毅侯的救命之恩吗?现在机会给到你面前了,你不出钱不出力,只
需安排信得过的人帮我传递消息就可以,何乐而不为?”
闻默闲沉默下来。
他重新坐了回去,脸色变幻莫测,思虑许久之后才面无表情的问:“云姑娘是不是太高看我了?我不过只开了个典当行而已,何德何能值得你托付如此重要的差事?”
“老阁主就不必妄自菲薄了。”云初念淡笑,可不会将他的自谦当真。
“闲人阁私下里做的那些生意……可不是一般当铺会做的,你我心知肚明,又何须点破呢?现在两国交战,民间几乎断了往来,但是我知道你们既然能将那些东西悄悄运走,就必定有自己的渠道可以顺利从边境平安往返于各国之间。帮我递几封信于你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闻默闲挑眉,没想到她一个小女娃竟将自己的底细了解的这么清楚。
“欠侯爷的恩情我自会亲自偿还,还轮不到你这个小丫头来以此相要挟。”
他一扫方才的被动,换了个姿势,满脸都是精明算计:“帮你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是个商人,赔本的买卖我可不做,帮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
闻默闲也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