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场面热闹非凡。
看云远山这样护着林氏,程氏急了:“大哥,您不知道内情,所以被大嫂平日和善的样子给蒙蔽了双眼。苦主现在都还在大理寺等着我们家给说法呢,您不可徇私呀。”
现在有丈夫和云初念给自己撑腰,林氏有底气多了,尤其是接到了云初念的暗示,这让她更多了几分勇气,恨恨的盯着程氏:“不知我到底哪里得罪了弟妹,让你今天如此急切的想要给我定罪?”
程氏目光飘忽:“我只是站在正义和公理这一边,大嫂做了错事,我痛心至极,也想为你遮掩,但我不能拿全家人的前程去换你一人的安稳。”
被林氏这么一说,云远山也发现程氏对此事的急切很不同寻常,他不禁皱眉看向程氏:“弟妹若真为云家着想,往后就多管好自己,先前你害的云家在赏菊宴上丢的脸,到现在人们都还没有忘记,还不知道要被人在暗中耻笑多久。”
程氏脸色一僵,下意识偷瞄了婆母一眼,果然看她的眸色阴沉下来。
那次闯祸后,她循规蹈矩,伏低做小过了快一年,才终于等到婆母态度变软,得到一点喘息的机会,现在被他这么一说,婆母心里又该不高兴了。
程氏心里不禁暗恨云远
山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码归一码。”程氏讪笑,“我做了错事,这一年已经在尽自己最大能力赎罪了,现在大嫂犯了错,难道要当个缩头乌龟,不敢担责吗?”
“我都说了他们的死和我没有关系,你为什么非要咄咄逼人?难道非要把我逼死在这里,你才满意吗?”
林氏捶着胸口痛心疾首,激动的一口气没提上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云初念离她近,在丫鬟们上来扶她之前,先一步扶住她,简单的检查后急切的说:“这是怒火攻心之兆,需要马上用金针过穴治疗,先送她回床上躺着,南枝回去把我的金针取来。”
云远山也很配合,闻言立即打横抱起林氏,就要带人走。
“慢着!”
之前一直沉默没有说过半句话的陆婳突然站起来,漫不经心的笑着说:“正巧,薇儿近日身子不好,三爷给她新送来一个会医术的丫鬟,她身上就随身携带有金针,三姑娘若是需要,大可用我们的。”
话音落下,云悦薇身后一个面生的丫鬟恭敬的走到前面,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金针双手递到云初念面前。
云初念看着她,只觉得有些面熟,一时却想不起来自己曾在哪里见过她。
她没有接。
陆婳直勾勾的看着云初念:“怎么?三姑娘不是说大夫人的病情非常紧急吗?眼下我们可以让她马上接受治疗,怎么您反倒不着急了呢?”
“也是,大夫人平日里身体康健,走路带风,看着倒一点不像是会被一点口角就气晕的人,身体底子摆在那里,三姑娘不着急也是正常的。”
话里话外都在给林氏和云初念上眼药,暗示林氏是在装晕。
此刻窝在云远山怀中的林氏暗暗在心里将陆婳从头到脚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的确是想装晕拖延时间,本想离开这里后将事情从头到尾告诉三丫头。
但现在却不敢醒过来了。
云老夫人的脸色越发难看,对身后的张妈妈说:“左右这里没有外人,把她抬去那边的塌上。三姑娘到底是神医,有些怪癖也是正常,她若用不惯这小丫头的金针,你就亲自跑一趟去把她的金针取来。”
言语间,满是对云初念的嘲弄。
“今日……这件事情必须要做个了断。”
她声音冷硬,再不给此事留下转圜的余地。
云初念闭上眼,深呼吸一口,再睁眼时从面前的小丫鬟手上接过金针。
施针之前,云初念的目光凉凉的扫了一眼陆婳和云悦薇。
离家几个月,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这对母女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换做是之前,今天这样的场合,陆婳是绝对不敢强出头的,祖母也不会允许她一个姨娘在此嚣张。
可现在看祖母的样子,分明就是在纵容陆婳。
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初念的心里充满了疑惑。
她隐隐察觉到京都一定发生了天大的变故。
正是这个变故,给了陆婳母女底气。
但她现在无暇去顾及那些,只能先将眼下这件事情处理妥当。
她第一时间就看出林氏在装晕了,所以现在也没什么好‘治疗’的,但身边有一个会医术的丫鬟盯着,她还是煞有介事的给林氏扎了银针。
第一根针扎下去,云初念明显感觉到林氏的手臂肌肉一阵绷紧。
她在心里暗暗发笑,不禁心疼大伯母,为了圆这个谎还要多糟一些罪。
一刻钟后,林氏‘悠悠转醒’。
话题再次回到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