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都沉默下来。
“所以,按你的意思,就是不想断绝关系了?但你有没有想过,三丫头如今官司缠身,靖王可不一定敢娶她,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但你别到时候两头不讨好,反送了云家满门的性命。”
依她的意见,此事就该速战速决,早做决断,免得有什么后顾之忧。
“儿子都想过。只是……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可以再观望一下。皇上虽然暂时停了我们的职,却并未禁我们的足。后面几天我们多出门打听打听,若朝廷的风向不太好,那我们再尽快去逼她签下切结书也不晚。”
云老夫人沉吟许久,最终还是点点头说:“那就依你说的这样去办吧,你们两个也多出去帮忙探听,现在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休要再像刚才那般,闹出兄弟阋墙的丑事。”
她声音严厉,瞪着老二老三,见他俩都点头了才摆摆手:“出去吧,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
说休息,可现在谁还有心情睡得着呢?
书院的云初阳就收到了林氏连夜给他送去的消息,得知父亲和祖母要和姐姐断绝关系,他心急如焚,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第二天天还未亮就骑马匆匆回了家。
云远庭刚起来,正在院里打太极,见到他怒气冲冲的闯进来,微微发怔:“你不是该在书院读书吗?怎么回来了?”
“父亲!你不能把三姐姐赶出家门。”
云远庭眉心突突直跳,差点被气的吐出一口老血。
他黑着脸,冷声问:“谁给你说的这些事情?家里的事情不需要你管,你只管安心读书就行了。”
云远庭绕过他就想离开。
按云初阳不依不饶,拦在他面前:“父亲,你不能对三姐姐这么狠。在她小时候您就没有管过她,现在您这样做,丝毫不顾念父女亲情,不是在逼她去死吗?”
“那她就去死!”云远庭目眦欲裂,“她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识相的就该在当初自己用一根白绫自裁了事,而不是活着拖累所有人,我多年苦心经营眼看就要被她毁于一旦!只是和她断绝关系算是轻的。至于你……不想着如何光耀门楣,只念着这些无用的感情,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父亲……”
“你若再拦着我,我便连你也一并赶出家门。”
云初阳心中刺痛,难以置信的往后退了两步,站在面前的人虽然顶着父亲熟悉的脸,可言行举止却仿佛是个陌生人一般。
他发现自己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父亲。
在他的记忆中,自己和父亲虽然并不亲近,但偶尔父亲高兴了也会考教自己的学习,也会教自己读书习字。
但眼前的父亲一门心思都是利益,名义上说是为了保全家族众人才要和姐姐断绝关系,可实际上他关心的只是自己的前途。
云初阳下意识摇头,无法接受眼前这个自私自利的人是自己仰慕的父亲。
云远庭没有时间去管他,厉声命令:“李忠,送少爷回他的院子里,多找几个年轻力壮的家丁看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出来!”
说完,他转头就走。
他早在昨夜睡前就已经想好了今日要求见哪些人。
但令云远庭没有想到的是,往昔那些交好的朝臣现在为免惹祸上身,都对他避而不见,兜兜绕绕花了大半天的时间,一无所获。
最后,他只能无奈的去茶楼酒肆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打听消息。
事情才刚发生,坊间还没什么传言。
但过了两三天,便开始陆续传闻,说皇上有意将云家满门诛杀,以儆效尤。
一开始还只是街头捕风捉影的传言,直到云远舟在群芳阁听到在宫里当差的人也这么说的时候,顿觉不妙,连忙
回家和众人商讨对策。
这下,他再也不敢妄想和靖王结亲一事了。连忙写下切结书,并请了合族耆老作证。
云初阳虽然被软禁了,但林氏一直有暗中派人给他递消息。
当他听闻此事后,用刀横在自己脖子上以死相逼,那些守在院外的护卫终于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出院子。
祠堂里,德高望重的耆老们也知晓此事对云家延续的重要性,没敢多浪费时间,几方做了见证,便要将云初念的名字在族谱上划去。
“住手!”
门口响起一道凄厉的嘶吼。
大口喘气的云初阳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来将耆老手中的族谱一把夺了过去抱在怀中,满眼防备的看着屋内众人:“我不允许你们这样欺负我三姐姐。”
云远庭没想到他会突然冒出来搅局,目眦欲裂:“我不是已经把你关起来了吗?你怎么会出来的?把族谱交出来!”
“我不!除非父亲打消念头,否则我绝不交出族谱。”
“你……”云远庭气结,扬起手想要打他,可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