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当真打的是那样的主意,只怕宣王一案无法善了了。”
难怪景仁帝这么急切,要让他们在一个月内完婚。
只要自己在宣王一案结束前嫁入萧家,那萧家作为自己的夫家,就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担上责任。
没有证据又如何?
高高在上的皇帝随便动动手指就能无中生有,制造出无数条证据指控她。
甚至就连外面监视自己的这些人,在成亲后也会顺理成章的将镇国公府一并监视起来。
意识到这一点,云初念面沉如墨:“你派去蜀地的人恐怕有危险了。”
她甚至不敢去想镇国公府众人会不会因此而迁怒于自己。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
萧云祁无奈的叹口气:“我又何尝不知?所以来这里之前,我已经暗中让人给听风阁传了急令,让他们即刻派人去蜀地接应,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
最重要的,是保证证人们的安全。
云初念点头。
眼下,景仁帝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的盯着镇国公府和大理寺的动向,他也只能动用听风阁的人了。
云初念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她总觉得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
景仁帝的态度这么快就软
化,只怕背后在下一场大棋。
云初念习惯性的托腮,陷入沉思。萧云祁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安静的看着她,手上早已冷透了的茶水他也喝的怡然自得。
外面突然吹起一阵风,屋内的烛火随风晃动,大开的门也咯吱作响。
云初念从迷思中突然惊醒,看到萧云祁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心跳突然漏了半拍。
方才一直担心景仁帝会不会对萧云祁不利,全副身心都在担心他的安危,现在安静下来,她才终于后知后觉的意会到一件事情。
自己要嫁给萧云祁了。
一个月内!
她的脸上突然一阵燥热,对萧云祁的凝视越发招架不住。
往昔运筹帷幄的她,此刻手足无措,不知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才好。
仿佛察觉到她心中所想,萧云祁宽厚的大掌将她冰凉的手包裹起来,非常温柔的安抚她:“别紧张,一切交给我就好,你是我赌上一切求来的姻缘,无论现在的局面如何,我一定会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你只需要在家中好好休息,安心待嫁便好。”
云初念喉头微动,忍下心中的赧意,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萧云祁笑意加深:“往后不管过了多少年,别人说起这桩往事,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些阴
谋算计,只会艳羡于你,盛赞清和巷的云家姑娘当初是如何风光。”
云初念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心底的紧张不安一扫而空。
萧云祁看着她,温柔的笑意深处藏着的全是对她的怜惜。
从荆州回来的路上,他原本已经想好了要怎样在靖王的虎视眈眈之下,让云远庭答应将女儿嫁给自己的法子。
但他没有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等自己回到京都,他们父女竟已恩断义绝。
别人家的姑娘,亲事都是由父母操持,而她身边只有一个幼弟,亲事只能独自应对。
对别人来说,一个月的时间筹备亲事或许太快。
但对他而言,却只觉得时间太慢。
他恨不得明日就将她娶回家,然后名正言顺的将她纳入到自己的羽翼下保护起来,任谁也不能欺负。
这个月宜嫁娶的吉日有五天,但合算了两人的生辰八字,钦天监最终定下的良辰吉日在二十八天后。
真是漫长的二十八天。
萧云祁无奈的在心底喟叹一声,忍下了去逼他们将吉日提前的冲动。
……
第二天一大早,南枝帮云初念梳洗时,解秋将桌上的茶壶撤下,准备更换茶水。
“咦?”她拎着轻
飘飘的茶壶,神色疑惑,下意识看了云初念一眼。
察觉到云初念能透过铜镜看到自己的举动,她心底一惊,猝然收回视线,连忙垂头退了出去。
云初念干咳一声,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萧云祁那个大水牛,一边嫌弃茶水凉了,一边喝完了一整壶,好似半辈子没喝过水一样。
幸好解秋不知道自己的习惯。
若是南枝,她知道自己晚上没有喝水的习惯,就该猜到昨晚上有人造访了。
刚梳洗完,前院就传来消息,说是宫里有人来了。
因为萧云祁事先知会过了,所以云初念还算平静。
云初阳的院子离前厅近,先到一步,见到她出来,连忙迎上来,紧贴在她的身侧小声说:“我本想打听他的来意,但这位公公高深莫测,一个字也不肯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