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心疼是一回事,和离书像一把利剑悬在头顶又是另一回事。
萧云祁对何婉晴一时心软,却让自己落下这么大一个把柄在云初念手上,这会儿后悔来来不及了。
一直到离开,萧云祁都还非常不甘心。
等他走后,云初念望着手上的和离书,想到萧云祁刚才吃瘪的模样,眉眼带笑。
下一秒,她便将其放在烛台上。
跳动的火舌很快窜了上去。
顷刻间,她费尽心思得来的和离书就化为了灰烬。
云初念却并未觉得心疼,反倒一手托腮,无声笑了起来。
和离书虽然烧了,但它会永远存在于萧云祁的心里,约束他的行为。
若某一天,他真的背弃了诺言,那就算没有和离书,自己也能有千百种办法可以离开。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只要自己想离开,他拦不住的。
又过了两天,她让金铺打的赤金长命锁送来了,云初念又让南枝从库房里挑选了几样东西出来,一道给云兰馨送了过去。
她现在还是戴罪之身,不便登门,只能让外院管事代劳。
结果第二天林氏就来登门拜访了。
她看起来像是憋坏了,一进门就摒退了周围伺候的丫鬟,只留了南枝和她身边的徐妈妈在一旁伺候。
“
你差人送来的东西你大姐姐都看了,她很喜欢,只是又劳你破费了。”
“都是一些寻常玩意儿,大姐姐喜欢就好。不知我那侄儿的名字可想好了?”
“沈荀!是他祖父给取的名,希望他能成熟稳重,谦虚好学。”林氏笑的合不拢嘴,看得出来对这个名字也非常满意。
沈家世代经商,一直到沈修齐才终于靠着读书在工部谋得了个差事,家里自然希望下一代能延续他的这份学识,继续在官场上有所作为。
不过林氏今日来此显然不是聊外孙的,只说了几句后,就岔开了话题,往前倾了倾身子告诉云初念:“你二姐姐要成亲了,日子定的急,就在十天后。”
云初念诧异:“怎么这么快?”
竟然还赶在了她之前。
“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平日不出门或许还不知道,现在外面将你二姐姐传的可难听了,都说她不知检点,在别人家里勾引男宾被人撞破。你二伯父这才急着将她嫁出去,好平息这些流言蜚语。”
林氏近日将满腹心思都放在女儿和外孙身上,对这些八卦也只是囫囵听了个大概。
云初念倒是非常清楚来龙去脉,叹息一声,做出一副扼腕的模样:“这件事情也怨我,那日何府的寿宴,我本来也在
场,若我能一直跟着二姐姐,或许她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了。”
言谈间,坐实了外面那些传言。
林氏用力眨了眨眼,好半晌后才倒吸一口凉气,掩嘴惊呼道:“我的老天!竟然是真的吗?”
她的眼神有些慌乱,但转瞬又冷静下来,撇嘴不屑的说:“你不管她是对的,当初你还在家的时候,她可没少在你祖母面前给你上眼药。现下也算是她咎由自取吧,你可千万别对此觉得过意不去。”
云初念当然不会过意不去,不出门放串鞭炮已经算她仁慈了。
她平静的喝了口茶不置可否的说:“早点成亲也好,眼下的局面,尽快成亲对她而言未必是坏事。”
她若出嫁,到时候云家倾覆便可躲过一场劫难。
林氏才不关心这些。
她和二房的仇怨积攒了十几年,自从程氏借印子钱生事想陷害她后,她就更加憎恨二房的人,现在她看着云彩蝶落得这般下场,幸灾乐祸的说:“江家两兄妹那会儿出了那样的事情,程氏两姐妹几乎反目成仇,她现在嫁去江家,够得她受的。”
尤其是江子明还是那样一个顽劣不安,恶名在外的人。
“等会儿回去的时候,我必须得拐去大理寺狱中,好好探望探望我那个好弟妹,把这个
‘好消息’告诉她。”
印子钱那事害死了人,虽然不是程氏直接杀的,但和她也脱不了干系,所以被苏阳判了十五年的牢狱之灾。
等她出狱,基本也没几年可活了。
云初念也抿唇浅浅笑了笑。
她想来不做以德报怨的事情,所以觉得林氏这个决定甚好。
高兴了过后,林氏又说起另外一件事情:“前几日又出了一件事,你父亲原先还任兵部侍郎时,在酒后做了一些荒唐事,其中竟还牵扯出了人命,这件事情家里都没人知道,却不知怎么被别人抓住了把柄,在几天前的早朝中,被人揭发,参了他一本。皇上很生气,就连你大伯父也受到了牵连,被罚了三个月的俸禄。”
云初念点头,并不意外。
她每天虽然不怎么出门,但京都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