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各家吃完早饭,正要去地里忙活前,唐家院门被敲响了。
一开门,张媒婆圆滚滚的脸露进来,笑得眼睛成了两条缝:“郑嫂子,用早饭了不?”
郑氏一看就眉开眼笑,招呼她进来:“用了用了,张嫂子你来得赶巧了,快进来!”
张媒婆穿得很喜庆,腰上还绑了一朵红绢花,和郑氏说笑着进到堂屋,一眼看见正在收拾碗筷的唐挽,登时两眼发亮。
唐家这两姑娘,可是几个村子里有名的美人,她以前也来过唐家给别人和唐挽说亲,没一个能成的,不知道这次会怎样。
“挽挽,快拿茶点来招呼客人。”郑氏道。
唐挽笑着对张媒婆说声安,就去准备茶点了。
堂屋里还有唐秀才和唐沅儿。
张媒婆握着郑氏的手坐下,笑容就没断过:“你们家二姑娘都十六多岁了吧?出落得越发标致了,村里村外的不知多少人家盯着呢,我也知道你们疼自家姑娘,想多留几年,可是你们看这,又有人托我说亲,我就又上门来了。”
郑氏笑着,跟着说了些客气话。
唐挽端了茶点来,把坐在一边竖着耳朵听的唐沅儿带出去了。
一出堂屋,她就松开了唐沅儿,后者对着她就发怵,压根不敢反抗她。
唐沅儿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看着唐挽的背影,咬了咬牙,跟上去,试探道:“二姐,你真喜欢那个邵承吗?要是以后遇到更喜欢的人怎么办啊?”
唐挽停住脚步,转头看她,几秒后,忽然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按到墙上。
唐沅儿吓一大跳,背后紧紧靠着砖墙。
“你今天是不是还没有喝药?”和动作相反的是,唐挽的声音非常柔和悦耳,带着浓浓的关切,“你确实好很多了,但是再多喝几碗符水,或许能彻底好全,跟我过来喝吧。”
唐沅儿现在一看唐挽就觉得她背后长着恶魔的翅膀,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连忙挣开她的手,道:“我都好全了。”
全家人都是愚昧的古人,非要觉得她之前中了邪。
她没办法反驳,只能认了他们的话,苦水自己往肚子里吞。
但是她一直对唐挽捏着她下巴说的那番话感到惊异。唐挽也变得很古怪了,感觉中了邪的人是唐挽才对。
唐挽任她挣扎了两下,松开了她,歪头笑了笑。
唐沅儿心里发毛,掉头就走。
唐挽看着她出了院子,随手调出面板,也走出去。
她一路走到齐存根家,敲了敲一面墙,齐存根立刻就从墙头冒出头。
她道:“我妹妹往老柳树那边去了,你小心些,记着别让别人知道了。”
齐存根立马翻出来,嘿嘿笑了两声,快步跑过去。
唐挽看着他的背影,唇角渐渐落下来,满眼冰冷。
唐沅儿不仅占了她妹妹的身体,还想杀她,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要不是她先觉醒了,她要么会溺水没命了,要么就会被齐存根这种人缠上。
她会牢牢记着唐沅儿对她下的杀手。
唐挽站在墙角没动,面板上显示的路过的人走远了,她才出来快步离开。
回唐家的路上,她想着家中媒婆提亲的事,嘴角上扬,心情变得愉快,脚步加快了些。
到了自家,张媒婆还没走,和唐秀才郑氏聊得风生水起,在院子门口都听得见笑声。
唐挽刚要推开门,面板闪烁的红点让她怔住。
她下意识往左边的竹林看去,看见了一截蓝色的衣角。
她心头一紧,揪了揪袖子,看一眼今天的穿着,就小心地往那边走去。
翠绿的竹林里,高大的男人立在那,身形和竹子一般坚韧挺拔,自带凌厉气息,他正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侧脸英俊逼人。
唐挽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他忽然转过头,黑眸扫来,锋利的目光落她身上,明显怔了一下,化成了柔和。
“你来了怎么不进去?”唐挽面上带着几分薄红,嗓音轻柔,直勾勾地望着他。
他把手里的东西收好,握紧了,看着她莹润清亮的眼眸,声音微哑:“我进去不太好。”
他今天鬼使神差地过来了,但媒婆在里面谈,他进去不好,礼数不是这样的。
但他又没舍得离开,守在这盯着自己在灯下刻了一个时辰的木雕发呆,心里期盼着什么。
或许是他的期盼起了作用,她竟然过来了。
他在看她的时候,她就不敢直视他了,侧头目光落到一边,小巧玲珑的耳珠透着细腻的粉红,他不经意扫过,喉咙不由得发紧。
邵承不敢沉默太久,村里人都说他话少性子沉闷,没什么意思和风趣,他生怕她也觉得,便开口道:“唐姑娘,昨天来回匆忙,我没来得及送你东西。”
说完,他噤声了,心里懊恼自己嘴笨,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