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说完,里正直截了当地打断她。
故意虎着脸道:“阿婉,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我现在就去安排。”
“阿伯我就随口说说,你别放在心上。”苏婉笑了笑,目送着里正离开,神色并未变化。
和里正分道扬镳后,她一路小跑回了田地里忙活,累得胳膊手脚都是酸痛状态,好不容易歇口气,背都差点直不起来。
苏连成走过来,心疼地道:“阿婉,你别忙了,回家歇着去,这事情交给爹来,来喝口水。”
闻言,苏婉接过水壶,擦了下额头的汗道:“时间紧迫,哪里还有空歇着。”
若换做平常,她肯定二话不说回去了,可这个节骨眼,怎么能够偷懒?
“唉,都怪那些反贼弄的民不聊生!”苏连成是泥腿子,自然不懂得朝堂的党项之争,只知道打仗百姓是最苦的那个。
想到这,他不由得破口大骂,气得直哆嗦:“昏君好不容易变好了,我们刚过几年的安生日子,现在又起了事!”
昏君变好?
苏婉润了润嗓子,是真的变好还是假的变好。
据她所知,上京城的那位圣上若没有唐锦殊掣肘,早就变得暴戾无道。
这人不可能说变好就变好,指不定过段时间又恢复原样,到时
候唐锦殊管不住,又该如何?
“我们是小人物,起不起事与我们有啥关系?”苏婉面色沉沉,“爹,只要那些人别来招惹我们,我们就不需要担心那些有的没的。”
私心里,她就不喜欢当今圣上。
不管是因为百里青还是因为别的,她对当今圣上所做之事都只是捕风捉影,虽说有歪曲的地方。
但……
罢了,苏婉想到这,回过神道:“爹,我们继续,那些反贼指不定明日就会到了,我们得做好万全之策。”
苏连成站起身,拍了下屁股上的泥土道:“嗯,你说得对,是爹多心了。”
他低着头,似乎很对不起苏婉。
片刻后,又道:“阿婉,你要不先回去,这里太热了,小心中暑,村子里的人可都指望着你,谁都能倒下,可你不能!”
苏婉当知道话里面的意思:“放心吧,就这点活累不倒我。”
见她坚持,苏连成才没继续多嘴,埋头苦干。
到了晌午,里正就领着留在村子里的人口走过来了,每个人聚集在二房门口,手中拿着的是大大小小的包袱。
包袱外还用木炭写了黑色的字,字都是歪歪扭扭的,勉强能分清楚谁是谁家的。
里正走在最前面,身后也提着个大包裹。
“阿婉,我按照你的吩咐将东西都给带来了,这是统计出来的人数,你看看。”
苏婉忙将本子接过,侧过身道:“你们将这些东西放到地窖去。”
地窖是她刻意让人新挖的,里面很冷,倒是没有冰块,里正只打量了眼,皱了下眉头并没多问。
心里秉信苏婉不会诓他们,就招呼村子里的人将粮食放进去。
而苏婉则在旁边翻着本子。
周边的梨花村和百家村、溪水村、冯家村逃走了不少人,剩下的只有四百八十人,其中老弱病残没有武力值的有两百人。
有武力值的妇人有百来人,剩下的则是男人以及成年男儿。
另外每家每户都有一把或者两把大柴刀,这玩意经常用来砍柴,若真遇上反贼,也能用来当成抵御的武器。
只要磨得锋利些,就不怕没有兵器可用了。
苏婉只瞧了眼,心中有了数,里正办事还真是仔细,将这些事都整理得清清楚楚。
等里正他们将粮食放好后,苏婉才看向众人道:“从今日起,五十名健硕男儿跟着兴宁巡防四周,妇人们收拾粮食干货,剩下的男子们修筑陷阱城墙。”
“你们既然都准备留下来,那就要给自己留条活路,每个人必须服从命令,若有异议
者,此时就可提出!”
“今日不提,日后也不许再提!”
“都听明白没有?”苏婉眉眼严肃,又朝里正那边点了下头,“我给你们一炷香考虑时间,若有其他想法现在就可提出。”
“我没有!”
就在话音刚落时,其余人等就开始高声回复,此起彼伏。
显然是对她信任至极,他们早就听说过苏婉的名字,知道她创办私塾和厂子作坊,打心眼里佩服这个小女娃。
没有半点不服气。
“既如此,那就按照我刚才说的办,你们都回去准备,带好工具跟着兴宁去挖陷阱城防,这都是在为你们自己留活路,谁都不许马虎!”
里正黑着脸道:“没问题了就散了,半个时辰后在这里集合,彼此通知下左邻右舍,莫要耽误时间!”
就在众人齐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