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主刚踏出坤德殿外。
煞白的脸色便恢复正常,他朝后瞥了眼,眸底闪过冷厉之色。
方才他撞见皇上露出唯唯诺诺的表情,显然是装的。
“家主,直接回家还是去客栈?”
“回家。”柳家主走了两步,又吩咐道:“去客栈。”
柳家主扫过四周,警惕地道:“联系其他家主,让他们都出来一聚,小心为上,行踪莫要被有心之人发现。”
其他家主自然指的是同谋:容家、储家。
白家、郑家、左家是另外一股势力。
侍卫道:“是——”
坤德殿。
宋皇刚踏入里头,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药味,只一瞬间,他就被熏得头昏脑涨。
“皇上来了啊。”柳皇后脸色惨白如雪,虚弱得不像样。
比晕倒之前脸色还要难看,好像生了场大病。
宋皇严肃地道:“不是你让朕来的吗?”
柳皇后快速瞥了眼宋皇身后的单怜阳,不动声色地道:“臣妾以为皇上不会来的,臣妾冲撞了母后,罪该万死。”
原本宋皇还有一腔怒火,现在听到柳皇后服软,倒是泄了气。
他软了态度:“太后不是小肚鸡肠之人,等你病好后同朕一起跟她道声歉便好,本就是无意冲撞不必介
怀。”
“下次你若还有喜欢的东西直接和朕说声,别跟太后争抢,不然宫人议论起来,还要说朕苛待了太后。”
柳皇后真是呵呵了。
要不是需要维持端庄的形象,她真的要破口大骂。
好在忍了下来。
“臣妾都听皇上的。”柳皇后把药碗放在桌上,无意地问:“母后说臣妾跟她抢什么东西?”
“难道不是虚淮的墨宝吗?”
虚淮,前朝画家,被尊称为画圣。
因为画作被一场大火毁了不少,就连皇宫都很少能见到一副。
柳皇后和叶蓁都是爱画之人,简直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能为虚淮的画不肯相让是在情理之中。
“是吗?”柳皇后笑了笑。
可真是会找借口。
还不等宋皇疑惑出声,柳皇后虚弱地道:“皇上,你今夜会留下来陪臣妾吗?”
宋皇表情挣扎。
他答应了会去陪叶蓁。
柳皇后哪有不明白的,她眼神略过宋皇脖颈上暧昧的痕迹:“是臣妾贪心了,皇上心怀天下,该以国事为重。”
宋皇明显松了口气:“还是你懂事。”
不懂事不行,心摆明就不在这。
更何况她只是随口一说,她对皇帝早就死心,尤其是有了肚子里的孩子之后。
可
以说的是,她没诅咒皇帝早点死都算不错了。
柳皇后装模作样地歪了歪头道:“臣妾是皇后,若在这种小事上斤斤计较,都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皇上,你快去吧,不用陪着臣妾。”
宋皇的心早就飞出去了。
听到她这么说,顺着杆子往下爬。
“那朕忙完之后再来看你,你好生养着,不要再气到自己,只不过是一桩小事,太后已经答应朕不跟你计较。”
柳皇后感激道:“谢谢皇上替臣妾说好话。”
宋皇站起身,给柳皇后拉了拉身上的锦被,又说了几句安慰人心的话,这才离开。
单怜阳紧随其后。
到了外边,宋皇打发了单怜阳,马不停蹄地去了太后宫中。
而柳皇后,宋皇前脚刚走,她就掀开了身上的锦被,将安胎药一股脑喝进了肚子里,随之,站起身适当运动。
没有半点虚弱的姿态!
……
与此同时,苏婉到达储家门口,马车停下后,她自顾地跳下马车,打发了车夫回去。
储家的看门护卫认识她。
看见她过来,直接打开门,毕恭毕敬地把她请了进去。
护卫笑眯眯的道:“苏神医,主子说了,只要你来就直接去原先的院子,那里专门给你留
着,没有人占据。”
苏婉道了声谢,往里头走。
护卫又道:“苏姑娘,我家主子们都不在家,你急着见他们吗?”
不在家?
方才不是还在城门口等她回来吗?
苏婉笑了笑道:“不着急,我先去看看我的朋友。”
护卫躬身道:“请,她们依旧在碧云苑。”
苏婉进了院子。
熟门熟路地回了碧云苑,如今已经天黑,院门却还没有关上。
月明星稀,四周的石灯笼已经点起了烛火。
她能看见院子中间的石椅子上竟然坐着几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