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寥,湖水无言。
在江上秋和江畔霜的合力求情与青宣的配合之下,云间月终于争取到了一个开口的机会。
在虚念一极其不耐烦的注视之下,云间月一字一句的缓缓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弟子要解除与云丹鸿少主的婚约!”
“唰~!”
云间月此言一出,虚念一、江上秋和江畔霜的神情顿睁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她。
随即虚念一勃然变色,心中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再度暴起,几乎是怒吼着质问道:“你说什么!?”
江上秋此刻也反应了过来,登时急得眼眶发红,立刻疾呼道:“月儿,切莫胡言!这种事岂能拿来开玩笑!?快快人错,收回此言!”
一旁的江畔霜也被云间月的话惊得脸色发白,下意识的想要劝阻云间月。只是江畔霜刚想开口,脑海中却又勐然冒出一个念头。
随即江畔霜眼珠一转,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把到了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低着头默不作声。
而云间月的目光依旧无比坚定,先是感激的看了江上秋一眼,又直视着虚念一,缓缓将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弟子要解除与云丹鸿少主的婚约!”
“轰!”
云间月话音刚落,虚念一脚下的地面便骤然崩裂开来,随即一丝澹澹的气息从虚念一眉心激射而出,照着云间月当头罩下!
而这丝气息看似微弱,但一出现便引起阵阵风雷之声,好似利刃破空,又如有万钧之重。
霎时间,云间月只觉心神剧震,脑海中涌起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好似神魂都要被撕裂开来,险些直接痛得昏过去,整个人直接瘫软的趴在地上,额角渗出大片的冷汗。
而此刻虚念一脸上满是压抑不住的暴怒之色,厉声怒喝道:“大胆!荒谬!”
“婚姻大事,岂是儿戏?哪容得你说结就结,说废就废!?”
“丹鸿是何等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丹鸿能看得上你乃是你的福分。你不仅不感激丹鸿,居然还身在福中不知福,提什么悔婚!怎么!?难道觉得丹鸿配不上你吗!?不知好歹的东西!”
言语之间,虚念一越说越气,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也越发强烈。云间月顿时脸色一白,嘴角鼻孔,还有耳孔之中流出缕缕鲜血,眼看着就要昏厥过去。
“师祖手下留情啊!”
江上秋见状又是急得一声大呼,急忙叩首在地,哀声求情道:“师祖,月儿只是出言不当,并未真的做出什么出格之事,还不至于如此重罚啊。”
“而且月儿毕竟也是自家弟子,就算真要处置,也得回到仙境后交于律刑司,按照仙境律法论罪判罚。”
“更何况……”说到这里,江上秋抬起头来,诚恳的看着虚念一,“师祖若是真重伤了她,回去以后也不好向仙主交代啊。”
闻听江上秋这番话语,虚念一暴怒的神情微微一僵,随之稍稍一想,一下冷静了不少。
虚念一知道江上秋说得没错,云间月此刻只是在言语上惹恼了自己,说的也是私事,并没有犯什么实质性的过错,自己还真不能下重手处罚她。
自己要是像之前那样,有正当的理由处罚云间月那还好说。但是自己刚刚明明已经说了不再追究云间月了,此刻再对云间月出手,那可就说不过去了,也不符合虚方境的规矩。
最重要的是,云间月乃是云上仙的弟子,还是入室弟子。别管云上仙对这件事情的真正想法和态度是什么,这名分至少是定下了。
正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自己要是真把云间月给伤了,那确实不好和云上仙解释。
一念至此,虚念一心中不禁忿然,但思索再三,还是收回了自己的气息。
江上秋见状不禁松了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云间月也是如释重负,总算是缓过了一口气。
虚念一满眼厌恶的看着云间月,冷冷问道:“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悔婚?难道是在怨恨之前丹鸿迁怒于你?”
云间月强忍着脑海中还残留的强烈痛楚,缓缓抬起头来,涩声道:“师祖误会了,弟子悔婚并非因此。”
“弟子之前反省过错之时,已是明白自己了的处境,所以绝无怨恨少主之心。弟子只是自知并非良人,配不上少主,故而才要悔婚,不想耽误少主另寻佳人。”
“呵!”虚念一闻言立刻被气笑了,微微咬牙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当初就拒绝丹鸿的提亲,而是要答应下来?”
“你现在又开始扯什么自己配不上丹鸿,此举是将丹鸿置于何地?又将给你们定亲的本座以及诸多长老至于何地?你是在故意戏弄丹鸿和本座等人么?”
云间月闻言不禁脸色一白,眉宇间浮现出丝丝惭然自愧之色,心知这事确实是自己做得不厚道,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歉然垂首道:“弟子知道此事全是弟子的过错,无论师祖如何责罚,弟子都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