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有一股功德带来的暖意进入她的身体。
这番控诉为逝者诉了冤,空间门开得比她预想的早!若非她现在是人身,一定会高兴得抖毛摇尾巴。
黎久薇用神识探进空间门口的药柜,抓了两颗补气的药丸吞了下去,下一刻內腑的血就差不多止住了。
这药对现在的人族还有用,她心里一舒,总算保住了这口气,不会担心多说几句话就暴毙了。
黎百川的巴掌已近在眼前,黎久薇没躲,反而主动迎了上去,水汪汪地泪眼闪过刻意流露出一抹狡黠,挑衅地看向巴掌的主人黎百川。
那抹熟悉的气息停在了门口,一、二、三……
木板门哐地一声震响,房梁上的灰落了半地,一个中年妇人寒着脸走了进来,从身后一把将黎百川拽开。
“黎大老爷,都成阶下囚了,还敢一女二卖!晚半个月接人,你就如此不讲信用,是压根儿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黎百川没觉得自己错了,反而怪白氏:“自己来早了听到了,怪谁?白婆子,你……竟然偷听,跟这个殴打生父的小贱人一样,都是无耻小人!小人!”
黎久薇顺着声音看向这位白牙婆,记忆里她为了买下原主,一路从元都追到西绥,定好了今日天亮后来接人。
多亏了她的听觉、嗅觉比这里的人敏锐,才在黎百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这场好戏。
眼前一个是亲爹,一个是买她的牙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非要选一个依靠,她选这个姓白的牙婆,毕竟买人卖人是牙婆的本分,卖儿卖女是当爹的缺德!
黎久薇几下子爬了过去,抓住白氏的裙角,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白妈妈救我,我爹说我命硬克死了我娘,害他吃不上软饭,等不到冥婚就要掐死我,呜呜呜哇……”
“好姑娘,我知道你孝顺。快擦擦,别怕,我在,他不敢打你。”
白氏每年手上过的人没有上千,也有几百,她当然不会相信黎久薇真如刚刚看到的这般娇弱。
只是眼前这个人儿就像一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小狐狸,我见犹怜,她实在不忍心拒绝。
“她怎么打你的,你倒是说说。”白氏转身厉声质问黎百川。
“她拽我胳膊,就这样拽……拽着跪下,然后就……”黎百川自己都说不下去了,这样算是打吗?
白氏冷笑:“你一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被一个未及笄的瘦小丫头打得嗷嗷嗷叫?我又不瞎,分明是她要跪下求你,不小心拽伤了你的胳膊。想让我帮你赖掉这丫头葬母的银子,我呸,想得美。”
黎久薇察言观色,趁势抹掉眼泪:“白妈妈眼明心亮,一定要为我做主。事到如今,只要他肯拿出银子安葬我娘。我就立刻跟他立下断亲文书,死都滚得远远的,再也不碍他的眼。”
白氏略微想了想,目光射向黎百川:“按她说的办,十两葬先夫人,其余给你。本就是冥婚,再立个断亲文书也没什么,反正都要生死两路,再不相干。”
“百花楼一晚就七两,你一共才给三十两,还要分出十两埋那个贱人?门儿都没有!”
黎百川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还有断了亲,就不能跟亲家往来了,每年少多少节礼、红封。不行,银子不仅都要给我,你还得再加一百两,否则老爷我还就不卖了!”
冥婚还要走亲戚,这也太贪了吧……
白氏和黎久薇脸上都露出了震惊。
白氏咳嗽了两声:“姑娘,这人油盐不进,咱们还要赶路,别在他身上耽误功夫了。我在元都有些靠得住的人,安葬你娘的银钱和人,我出。”
如此的确最省时省力,理智让黎久薇先答应下来,只是她稍微一动这样的念头,就有一股强大的束缚之力从身体深处扩散到四肢百骸。
善恶有报,因果循环,这银子黎百川必须出。否则她会被连累,功德受损。
黎久薇忍着內腑割裂的痛:“不成,我娘是他的原配正室,这银子就得他出!”
“银子说好了是多少,就是多少。您硬要多给,非要吃这个亏,我现在就一头撞死,你就带着我的尸首冥婚去吧。”
黎百川眼睛一瞪:“人家给你银子都不要,非要挖老子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有本事找你夫家要去!”
白氏被气得一挺,瞬间没了息事宁人的心:“姑娘看着办吧,能帮的我一定帮。”
得了允诺,黎久薇再不留一点余地:“黎大老爷,有道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强龙难压地头蛇’。白妈妈是本地人,又搭着元都的关系,这儿谁不卖她几分面子。你呢,举家流放,人生地不熟。”
“就说百花楼,要是知道你坏的是白妈妈的买卖,非但不会给你银子,说不定还会要了你的命。银子多一文都没有,不想惹麻烦,就把亲也断了!”
“黎久薇,你联合外人对付你亲爹?又是你那个娘教的,你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