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宴之上,盼君归呈上的菜品分了两部分,一部分是宴赏用的大菜,一部分是给在这儿落脚的商队日常提供的饭食。
二者都只在食材的名贵上有区别,大师傅的手艺和用的功夫却是半点不会厚此薄彼,这么一尝,商队的人先就满意了。
让众人较为惊讶的是,盼君归的宴赏菜味道并不比揽芳醉差多少,价钱却只比揽芳醉的一半多一点。
而且盼君归的花活儿一点不比揽芳醉少,瞧那边的架子上在做烤全羊,羊肚子里塞了一只鸡和一只兔子还有一只小小的烤乳猪。
再看看那边,有篝火还有仆妇和小厮带着大伙儿跳舞,还有另一边,几个容家商队退下来的年老的伙计在教商队新伙计荣原和大陈的简单用语……
于是就有人问了:“盼君归的菜品比揽芳醉的便宜了一半儿,味道却是不输的。黎姑娘,容大公子该不会为了让咱们来,用自己的银子补贴吧?”
黎久薇端着水酒与对方隔空虚敬了一下:“亏本儿买卖是做不长的,我也不瞒着,菜、厨子、小厮和丫鬟,算下来收的回本钱,还能少赚一些。”
“这位公子不用担心把我们吃垮,至于别人的价钱为什么会高上许多,城里的铺子贵自是要算上的,其余的……招待的都是贵客,这脸面和排场总不好便宜了吧。”
“我们这儿不一样,像公子和诸位这样的轻易也不来一次,我们这儿主要招待的都是商队的兄弟和嫂子们,他们更喜欢实惠。”
贵的是面子和排场,要是不贵,出身高门大户的那些贵人怎么还会觉得自己尊贵呢?
张允秉着知己知彼的心品尝着面前的菜品,每一口都如同嚼蜡,听了这话,他再也忍不住了,一句话都没说就拂袖而去。
众人未作理会,不是顾着吃喝就是在谈天说地顺便看看能不能借此谈下几笔划算的买卖。
只有陈秀媛跟黎久薇走到了一处,她们一起坐到了篝火边儿上,嘀嘀咕咕地低声说着话。
陈秀媛的目光看着远处把酒言欢地宾客,话却是对黎久薇说的:“盼君归顺利开张,要恭喜黎姑娘了。上一回见面时,我便觉得黎姑娘不一样,没想到是如此的不一样。”
黎久薇笑道:“女子出来做事都是不容易的,陈姑娘……不,现在是陆少夫人了,也不是一般女子。”
如今别院里和眼前的这些人都道她在器物设计上是天纵之才,小小年纪,不费吹灰之力就造出了此等利器。
不用想都知道,今日之后,她一定会名声大造,先是通元城,之后是西绥,再然后是荣原、大陈和西平。
可是他们都不知道的是,这些都不是一日之功,每一道工艺,每一种选材,都是她在远古的过去和在石像里穿越后世时经年累月钻研而成的。
她来到这里之后,因为空间里的工坊还不能使用,这个时代又缺失了许多的天材地宝,她为了让她构思中的器物现世,稍微清闲下来一点就开始想用什么样的材料或是工艺替代才比较好。
她想了那么久,又凭着经验在意识里试了那么久才造出这么一架挂车。
还有那些吃食,如何用最寻常的菜蔬做出最好的味道,她的味觉嗅觉都比常人敏锐,那些菜品都是她试了很多次,试出了最佳搭配,才让后厨的大师傅照着做的。
想到在空间和别院后厨里试菜的经过,黎久薇没忍住吸了口口水,想的她都馋了。
陈秀媛听到生意,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以为她没吃饱,忍俊不禁地问道:“我如何不是一般女子了?”
黎久薇垂下眼眸,讳莫如深地含笑开口:“陈、容两家的婚约废弃十日,陈姑娘便定下商户陆家。陆家虽是皇商,资历却浅得很。”
“陆夫人是家中庶女,行为举止未见任何卑怯之色,又没有因为出身非要寻个官身的高门出嫁,而是不顾出身差距择了陆公子这样的良人为夫,还不算不一般?”
“言语间有所冒犯,还望陆夫人谅解,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当中不乏猜测之言。”
陈秀媛用绣帕掩嘴笑道:“这会儿怕说错话了?其实你……没说错,全对,父亲和嫡母都纵着我们几个子女,只要大事儿上不错,允许我们随心而行。”
“我就是瞧着陆郎好,人品好,学问也不错,不拘泥于世俗,也不会瞧不起女子不让女子当事儿。你瞧,这种场合,他也是带着我的,我出头说话,他也会护着我。”
“天下女子有许多太过在乎名节,可我不会,只要不违律法,不违道义,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黎久薇不由得对陈秀媛的这份洒脱刮目相看:“陆夫人洒脱,知道这世上很多的名节、名声都是作茧自缚,只要自己看开了,便没人能拿这些劳什子束缚我们。”
“很多事儿,只要我们自己不在乎,别人再如何在乎,也一样风轻云淡。他们能拿那些东西攻歼我们,是因为他们觉得我们心里是在乎的。”
“其实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