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轩边思索边道:“若是王军,有了从龙之功,立功受赏,早已稳立朝堂,这么多年,不会一直没有找过来。”
若是当年为了筹措军费,不得已将这些东西抵给了容元修,或是容元修拿到了什么把柄拿到了这些,这么多年,人家身居高位,哪有不讨回来的道理。
何况这些东西本就是把柄,不管当年有多少迫不得已和隐情,就算不指望那些东西的产出和功用,也该收回去,毁了或是让人封锁起来,不让人知道才对。
容轩面色凝重,声音不觉压低了许多,“我猜测大概是叛军,或是当时哪个世家自己的部将。这些人当年因为从逆或是放任叛军,多有被流放至烟瘴之地和苦寒之地的。”
“当年那样的局势,这当中也有不少人并不是真心从逆,当中有不少不得已的苦衷,因此如今新帝政局渐渐稳固下来,便将这些人中的人一些酌情赦免了回来。”
“这样的人,每年都会赦免那么几个,有的回朝重新为官为将,有的带着部将回到故里种田为生、含饴弄孙。我猜若真是因为人,很可能是这样的人一个人。”
黎久薇来了之后不是忙着给自己治伤、摆弄黎家人,就是帮着容轩治伤、应付容家人,她还没来得及了解天禹王朝的过去。
原主只是个普通女子,即便要被送进宫做女官,也只是被私下高知了一些内宫之事,并不曾涉及过前朝具体的叛乱。
容轩说的这些,她是真不知道:“你是说那些逆产的主人要回来了,老爷担心当年的事败露。可是……如果这些东西当年就是逆产,对容家不利,对他们也不利。”
“这样的话,他们应该不会向朝廷举发老爷才对,除非他们撕破脸了,对方恨不得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就应该先私下来跟老爷商量如何一同湮没罪证才对。”
“老爷他是想干什么?钱管家还跟我保证,只要你肯交出手中的东西,不仅将来会让易公子接手,还会给你一笔产业,保你安度余生。难道就是你说的这笔逆产?”
此前容元修并没有开口提过要把那些逆产给容轩,这一切是容轩在梦里发现的,容轩只推说是家里的旧人告诉他的。
容轩心里清楚应该就是同一笔了,可是因为钱管家并没有跟黎久薇说是哪些产业,他也不敢说他真就那么清楚:
“未尝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我留在家里的人说我父亲最近动了这几处产业的地契。这些个地方地契上的描述与实际不符,当年定是找人做了假的,他要是想将它们放到我名下,很可能又会在上面做手脚。”
“我父亲要将它们放在我的名下,我猜是要拿我顶罪的。若没有这身伤,若是这个人没有比预想的要早被赦免,我大概还能风风光光的当几年容家大公子,之后才被推出去顶罪。”
“没想到那人被提前赦回来,我又伤成而来这样,我父亲便想趁机将我圈在别院养伤,蒙住我的眼睛,堵住我的耳朵,让我做个聋子瞎子,好被他们推出去顶罪的时候没有反抗之力。”
容轩一想到梦里他被官兵围捕,好不容易逃上了渔船,还被人五花大绑的抓了回去,想要辩解却发现所有的罪证都指向自己,根本无可辩驳。
那些人甚至没有给他到刑部公堂申辩的机会,直接将他乱刀杀死,在他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埋在了码头附近的荒林中。
他清楚的记得,在那个梦里,刚开始那些官兵是想将“他”带回刑部发落的,是那些容家一同跟来作证举发他的人煽风点火,叫嚷着“他”是多么的可恨,激发了那些官兵的怒火,那些人才对他动了刀。
想到梦里的绝望和恨意,容轩握紧了拳,心痛得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的样子不对,黎久薇担心他被刺激出什么心疾来,容元修如此对他,他心痛至极,是人之常情,可是这里面有些事不对。
黎久薇轻抚着他的背,又连按了几个穴位,想帮他平复下来,直到他恢复呼吸,才问道:“虽说从种种迹象来看的确有这样的可能,可毕竟这些都还是推测,没有更多的证据,未必是真的。”
“事情不见得就是如此的,你不必如此认真,说不定是别的什么事儿。拿你去顶罪,要是从好多年前就开始筹谋,这也太可怕了。”
“那些逆产到老爷手里的时候,你还小呢,推到你手里说是你抢过来的,也没人信吧?”
容轩神情有些古怪,这一点他也还没想明白,若说要栽赃他打理逆产,从中牟利,这的确有可能。
可是抢夺或占据逆产的容元修才是事情的开始,他都被举发了,容元修是如何做到片叶不沾身的?
这些疑惑后面还能查出来,眼下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他不方便跟黎久薇解释他是如何如此肯定的,只能特别肯定地开口。
“我在主宅有眼线,他们听到了我父亲跟钱叔的谈话,他们已经在谋划了。至于他们如何解决这些怀疑,还不清楚,无论如何,他们都已经做了决定。”
就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