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久薇看向容易,眼中充满笑意:“怎么,这么快就想开了,敢瞒着你堂兄给元都传信了,不怕让容大人担心了?”
容易呵呵笑了两声,正色道:“要实用,这不是你说的么?况且事情闹的这么大,大伯父早晚要知道,左右都要担心,早上一月半月的也没什么。”
“你都说了,叔父想将事情控制在槐山房手里,要在官府插手前拿走大堂兄的掌家之权,之后再将事儿平了,只给官府一个说的过去的交代。要真是如此,我也不能让他如愿了。他不想让官府现在就介入,我也不想,可是让大伯父插进手来总没错。”
“我看不清楚叔父是个怎样的人,那就让大伯父去看好了……我这么说不是认同了你,觉得叔父一定是坏人,我是觉得事情让大伯父处理是有好处的。”
“就算大伯父远在元都,收消息总是慢些,可能也不是很方便插手。可是只要有他在,叔父要真想做什么就得估量一下要不要跟大伯父撕破脸了。”
“不错呀,易公子还算通达。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就看看比你强的人在做什么,跟着他做,甚至听他的,是最好的选择。”
黎久薇亲手检看了一下之前送来的混货的那些样品,“我这儿用不着了,你带回去吧。再告诉你要诀,处事灵活是好事儿,只是有时候也不要太灵活了,尤其是不要被自己的弱点操控。”
“就好比那个陆庄头,与其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倒不如他太看重自己的尊严,本来日子过的好好的,他给容家当护卫,是低人一等了,可是容家给他的回报也是普通百姓家几辈子都得不到的。”
“他偏偏不知足,想要背着主家私自娶妻,还想要自立门户,背着主家建自己的商队。你以为他这么做是单单对一个女子起了心思,还是单纯的想要更多的银子?”
黎久薇没有说下去,从容易的神情上可以看出这个纨绔洒脱的小公子已经自己明白过来了。
陆余对她起了意,不止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更多的是人人都道她早晚会是容轩的人,陆余将她占为己有,就等于占有了少主人的女人。
还有黎久薇虽是罪籍,但在律法和下人婚娶的常例来说,陆余是能堂堂正正地娶黎久薇的,可他明明没有娶妻,偏偏想要把黎久薇藏起来做外室。
这不是因为陆余有别的想娶的姑娘,他至少暂时也没这个打算,他就是想要那种“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感觉,而且这个“妾”还差点儿成了少主人的女人。
少主人的女人这么能干还有着大笔的资财,居然只配给他当个外室……这才是让陆余兴奋的东西。
而组建商队就更有意思了,其实陆余若只是想要更多的钱财,他根本无需答应跟黎久薇私下组建商队。
自己有商队是能赚更多的银子,可是麻烦事儿也多,商队行商时有凶险,商队的伙计出了事儿要料理,账目、货物也都要料理,还有时间长了,容家肯定会听到风声,如何压制消息,如何从容家脱离出来,都是麻烦事儿。
什么银子赚足了,就直接跑到关外去,哪儿有那么容易的事儿。银子还没赚够,容家就能听到风声,还不得把他们看好,还能让他们跑了?
其实对他们来说最稳妥的赚银子的方式,还是依托盼君归,把买卖做大,再想法子借其他家商队伙计私下做的买卖赚银子。这样赚的是少些,可是稳妥、安全还长久。
陆余这样的人能把广鑫庄看得好好的,还能做下那等恶事,绝不是个简单的人,这么简单的道理他稍微仔细想想就能明白,断断不是一个没露面的黎久薇和一个油嘴滑舌的王六子能蒙蔽得了的。
陆余愿意私下组商队,更多的是他憋在广鑫庄里就积攒了那么多的资财,他就觉得外面天高海阔的他只会更厉害,尤其他选择私下建立商队这种形式,何尝不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挑衅容轩呢?
容轩当年能够迅速掌握容家家业,除了有容元文支持和容元修本人做了有损容家基业的事,有一个决定性的因素是他年少气盛,重建了容家商队。
陆余潜意识里要跟容轩比,他就必然要选择组建商队这条路,不是别的路不好,而是只有这条路能让他赢的最明显。
而陆余为什么突然就要跟容轩比了?却是因为黎久薇。
黎久薇就像秋日柴禾堆上的一个火星,只一个小点,风一刮,整个柴禾堆都能烧着。风和柴禾堆是一直都在那儿的,她就是给风和柴禾堆建立起新联系的关键。
先对容轩将来的女人起了歪心,占有了人家的女人,接下来就该在人家的能耐和家业上赢过人家。
那种偷了主家的粮食养自己最终还胜过了主家的那种快感,才是陆余这只凶悍的硕鼠最想体验的。
容易整个人都被震住了,张着的嘴惊讶地老半天比不上:“他是不想当下人了,要自立门户?可是他这样的,只要好好跟叔父说,是会允许他脱离容家的。”
“他……不仅要自立门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