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我使唤你去的寻芳斋哦。”沈知书捻起一块桂花糕,却想起父亲那日听自己讲不要使唤萧续的事。
萧续手上动作微顿,有些不解,一双眼睛里带着疑惑。
“父亲那日嘱咐过的,可不能随意使唤你。”毕竟这位的身份摆在那,从前不知晓时还好,便当他是个普通护院,使唤起来也丝毫不用顾及,只是现在若是再明目张胆的使唤,保不齐以后要被诟病。
“姑娘何时这般听话了?”萧续话里带着嘲讽。
沈知书没说话,只是自顾自将那糕点往嘴里塞,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这肚子确实是饿得有些让人不觉有些心慌,桂花糕的香甜软糯倒是正合胃口。
萧续见状,眸中染上几分不明之色,却十分贴心得倒了杯茶递过去。
吃东西这般狼吞虎咽,没有一点大家闺秀
的样子,不过看着倒也多了几分可爱。
“父亲和兄长可回府了?”沈知书询问说。
“还未。”
今日军中事务繁忙,沈重也只是在午时回府用了午膳,便一直到现在都还未回来。
沈知书闻言有些失落,心中总有些空落落的,有种小时候自己独自一人被罚跪祠堂时的无助感。
从前沈重与沈知礼远在边疆,沈知婳还在府上时,自己总会因为大小事被罚跪祠堂,一次一整夜,那时自己身子弱,年纪又小,被罚也只会乖乖听话,祠堂的地面是青石板的,冰冷得不像话,那时自己便在想,若是父亲与兄长在,自己应该就不会被罚吧。
这个家冰冷得好像没有人在意我。
萧续似是察觉出沈知书的情绪不对劲,破天荒得开口解释说:“应当是军中有事耽误了,姑娘倒也不必
担心。”
沈知书摇了摇头,鬓边的步摇在烛光下摇曳,有些叫人移不开眼。
她撑着小矮凳要站起身,谁料膝盖处疼得她使不上劲,稍一用力便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沈知书招了招手,“你过来扶我一下。”
萧续闻言,略蹙眉,面上似乎因为被使唤而带着一丝不悦。
他便立在那儿,只伸出了一只手,沈知书搭在他的手臂上,借力才勉强站起来,却不想刚迈出脚,双腿就一晃打了弯,险些没跪倒在地,好在萧续反应及时,伸手将人给捞了起来,不然今日这双腿,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感受到双臂下的一双手,沈知书面上忽的有些泛红,“不好意思,有些腿软。”
萧续没说话,却似是赶时间一般直接双手将人给拎了起来,沈知书陡然感觉自己双脚离地,还没来得
及惊呼,就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门槛处,双脚堪堪落地。
“你这人……”算了不能与他计较,自己与昱王的婚约可还掌握在他手上,可不能说什么将他给惹恼了。
萧续自是不知道沈知书心里居然还有这些事,权当是她那没说出口的话是在心底骂自己的。
一想,脸上不觉染上几分笑意,这女人,明明想骂自己却不敢说出口,不成想这般有意思。
沈知书坐在门槛上,望着天边的月亮,不只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同身旁的人讲话,“要是父亲和兄长的话,应该会理解我的做法吧。”
萧续低眸,自是知晓她说的是什么,良久,才应了一个声,“嗯。”
“若不是今日容湛陷害我,意图毁我清白,我并没有要将那事全盘托出的意思,没有人不想要好名声,我也一样。”
“
只是……”只是自己没有将这话说与沈夫人,甚至没有解释。
这么久了,沈知书甚至要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有什么问题,母亲才不喜欢自己,自己难道真的是那种冥顽不灵,心性阴险之人么?
“萧续,”沈知书声音略有些沙哑,她轻声唤道,声音里夹杂着不安与慌乱,像极了上一世自己心烦意乱时喊他名字的情景,“是不是真的是我有问题?难道真的是我错了么?”
萧续不明白,下午时还那般坚硬的一人,这时怎的变得如此,如此多愁善感。
闻言,他竟也不自觉放软了些声音,“不,从来都不是你的错。”
嗯,很耳熟的话,很熟悉的声音,那张脸似乎也与上一世那个冷心冷情的人重合在了一起,一切似乎都在冥冥之中,那些一样却也好像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