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那儿的蜜饯,含在嘴里就不苦了。”沈知礼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盒,里头装着黄橙橙的杏子蜜饯。
方才刚喝过药,嘴里现在还浸着苦味,沈知书好看的眉眼微微皱着,想来也是忍急了。
酸甜适口的蜜饯含在嘴里的确好了许多,她这才接着方才的话继续说道:
“所以,我担心今夜会出什么岔子,索性阿兄这几日本就在城里守着,不如就多注意下地牢那处。”
沈知礼眉头轻蹙,身上的盔甲还未换下,透着冰冷寒意。
想着沈知书先前所说之事,似乎也不无道理,她将自己担心之事全盘托出,如今那在京中藏匿的匪寇还未找到,与其相关联的除了她便是容家,她在沈府被保护得好好的,可容家明日便要被流放。
且不说一开始那人便去过一趟地牢,只不过未得手,但今夜这个机会他恐怕不会再放过了。
“姩姩的意思是,那人还会去地牢截人?”
沈知书点了点头,带着病态的脸未施粉黛,却格外清丽,一双眸子带着亮,显得人格外乖巧。
“不过我也只是猜测,阿兄今夜可以多留意一些,小心驶得万年船,说不准真有些收获呢。”
她话说得意味深长,目光紧紧盯着对面人,那双眼睛像是能说话一般,
沈知礼便从那里头得到一答案,今夜一行对自己只会有好处。
他信姩姩,蹙起的眉头松了松,面上展着笑意,“那阿兄便听姩姩的,今夜就在地牢附近多转转。”
说罢又伸手揉了揉自家妹妹的发顶,眸子里满是柔意。
闻言,沈知书也松了口气,唇角微微勾起,那笑像是在蜜糖里滚了一圈似的,瞧得人心头一暖。
“时辰不早了,阿兄这便去巡视了,姩姩早些歇息,明早回来给你带栗子糕。”
他的话里带着宠溺,对于妹妹他向来毫无保留,及时知晓她早已不是那个躲在他们身后需要保护的小丫头了。
沈知书点了点头,乖巧得送他出了院,走时还不忘叮嘱他注意安全莫要受伤。
望着那道背影消失之后,脸上挂着的笑意缓缓散去,换做如同往常般清冷的样子。
方才说与沈知礼的猜测并未完全透露,就像是自己并未提到,李府也该叫人盯着才是,那位李尚书的嫌疑可不是一般的大。
当然,那匪寇恐怕也不是去截人那么简单,他怕是冲着容大人的命去的。
她眸光淡淡,身上透着冷冽,寒风打在那厚厚的斗篷上,白色的狐裘领子衬得小脸更为白皙,带着病气的模样格外惹人怜。
“将军对姑娘果然宠爱有
加。”
一道冷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沈知书有些僵的身子这才又动了动。
萧续依旧是那张冷脸,面上瞧不出一丝旁的情绪,微微蹙紧的眉头,如深潭般不起波澜的眼眸,却像是能将人溺进去一般。
见人一身夜行衣站在自己面前的模样,沈知书略有些狐疑,“今夜你也去?”
“嗯,李府那边我去盯着。”
声音依旧冷冽,像立于雪山之巅被那刺骨的风吹过一样。
沈知书没再多问,但能让他亲自去盯着的,想来是还有别的事要做,只是两人都心知肚明,没有开口询问。
她望着天,从斗篷里伸出了手,感受着冰冷的风穿过指缝,瞧这天,似是要变了。
“今儿个风大,瞧着是夜里要下雨的势头。”
没由来的一句话,引得萧续神色微怔,他上前了两步,站到了跟前,垂眸望着眼前的人,沉着声音道:
“无妨,我替姑娘守着,风雨进不了姑娘的卧房。”
闻言,沈知书愣了一下,脸上随即勾起了一抹笑,浅淡的却好似能划破这阴沉天气的一道阳光,让人看得愣神。
她觉得有些好笑,心里却一暖,自己那话原只是感叹今夜要变天,恐有大事发生,不想萧续好似会错了意,以为自己是担心他的举动会牵连
到沈家,这才站出来解释。
想着这些,脸上笑意更甚。
那明晃晃的笑,却看得萧续有些不解,他蹙着眉,冷然道,“姑娘笑甚?”
沈知书摆了摆手,脚下步子却一点点靠近,随即凑上去轻轻环着他,微微踮起脚,将下巴搁在了他的肩上,一瞬间她只觉得怀中人身子一僵,那打在自己耳畔的呼吸都有些乱了。
轻轻拍了几下他直挺挺的脊背,音调里带着几分欣愉。
“萧续,你会错意了。”声音都像是滚烫的,在耳边响起,她又接着笑道,“我是说夜里要变天,你早些回来。”
说罢便松开了手臂,脸上笑意不减,连带着眉眼都是弯弯的,望着还僵在原地的人,她没再说话,径直略过他,回了房。
今日这风冷极了,却半点没吹散僵在院里之人身上的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