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着雨点飘进了屋檐下,地面染湿了一片,沈知书坐在门槛上,斗篷将人裹得严严实实,却依旧有些抵不住凉意,手里的汤婆子已经快没了温度,放在手心里有些凉。
她倚着门框,一双眸子望着天,又望向那扇门的背后,耳边全是雨滴划过长空砸在地面的声响。
“为何还未回来?”有些困倦的眉眼微微皱起,心里没由得慌乱。
自己今日这莫名的固执,似是不等到他们回来不罢休一般,因为想确认,他们是平安的。
烛火被风吹动摇曳着,夜深人静,悄无声息。
萧续刚踏进院,便瞧见了倚着门框熟睡的人,和院里那明晃晃的灯火。
他怔了怔,这不太合时宜的光量却叫他心底微微一颤,像是戳中了什么,心头一软。
原本阴沉的脸缓和了许多,他快步走向那熟睡的人,夜行服上还沾染着血迹,衣摆处又溅染了几处泥泞,凉意将他浸透,融在了这冷冽的风中。
他拧着眉,好看的眸子里映着沈知书那张染上红晕的脸,鬼使神差得他伸手用指尖拂过了那张脸。
滚烫的触感惊得他猛得抽回了手,眸中升起一丝不明情愫。
沈知书却似舒服般哼了一声,浅浅的音调,像是一只小猫勾着爪子轻
轻在他心上挠了一下。
一袭夜风吹过,沈知书冷得缩了缩脖子,靠着门框的脑袋也晃了晃,试图寻个舒服的位置。
萧续蹙着眉,俯身将人拦腰抱起,动作轻柔得像是托起一团棉花。
怀中的人像是寻到了舒服的姿势,脑袋往他怀里拱了拱,几下动作就叫人身子不由一僵。
他沉着嗓音,低头看着怀里人的目光多了几分无奈,“别乱动。”
屋里的炭火还燃着,暖洋洋的勉强驱散了些身上的寒意,他小心翼翼将人抱到了床边,正要放下时,有一个铜色的圆滚滚的东西忽然从斗篷里滚了出来,随即重重砸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
沈知书猛得惊醒,一抬头便撞到了萧续的下巴,她瞬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人也随即清醒过来。
这人的下巴可是石头做的?
“醒了?”
一道沉闷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轻柔的气息洒在耳畔,引得人不由面上一红,心跳加快。
她这才发觉,自己居然正被萧续抱在怀里。
“你,你先放我下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沈家嫡女,此时竟结巴了起来,泛着红晕的脸在摇曳的烛光下分外动人。
瞧见她的反应,萧续不禁勾起了嘴角,浅笑出声。
不过还是在人
恼之前,将她放了下来,只是怀中还留着女子身上的清香和莹莹弱弱的温度。
他环着手,眼中一副看透了的神色,面上笑意不减,直言道:
“姑娘担心我。”
沈知书方才站到地上,坐久的腿本就还有些麻,再听到他那话时,脚下没由的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
“你休要胡说。”她下意识反驳,又忽视了那有些炙热的目光,眼神不敢去看他。
“我是担心阿兄,担心他那边会出岔子。”
先前还底气十足的反驳,到解释时声音越发小了,倒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感。
沈知书突然懊恼,自己解释的话怎的听上去那般心虚?
萧续不语,只是紧紧盯着别过头去的人,面上难得笑意不减。
屋里气氛有些怪异,倒是沈知书侧目时瞧见了他身上的血污,不由得皱起了眉。
对着面前的人打量起来,眼尾染着一片红色,“受伤了?”
萧续自顾自坐到了桌旁,心底自是明了她的意思,手里默默倒了两杯茶,声音淡淡,“旁人的。”
只是这却并未减轻沈知书心里的担忧。
按原先的计划来说,今夜应当兵不血刃之场景,一方活捉匪寇,一方进李府查证,但瞧着萧续身上的血污,却也能猜出
是经历过一场血战。
“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意料之中的询问,萧续轻挑眉尾,抬眸望着她,隐隐能瞧见那里头的忍耐与怒气。
“是出了些问题。”他说的云淡风轻,甚至还抿了口茶,只是那眼中的戾气却如何也遮挡不住。
一定是出事了。
沈知书径直坐到了他的对面,看着他的目光灼灼,心底里的万分疑惑,也只能从他这里得到解释。
沉寂片刻,萧续实在是无法忽视那目光,这才将杯子放下,将今晚之事讲述了一番。
知晓后,沈知书脸色也沉了几分,“没想到,李尚书竟如此警觉,那你们可寻到那处暗门在何处?”
“还未,不过已经派人去找了,只是想来他做的隐蔽,恐怕不大好找。”
沈知书点了点头,这话倒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