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暴风雨之后,许多被卷上岸的小鱼困在水洼里,一个小男孩不停捡起小鱼,并把它们扔回大海。”
“一个类似你这样经验丰富的男人提醒他说:水洼里有几千、几万条小鱼,孩子,你是救不过来的。”
“小男孩弯身捡着鱼,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我知道,说完,他又将一条小鱼扔回大海。”
“男人纳闷地问道:既然你知道,那你为什么还在扔小鱼?你这么做,谁在乎呢?”
“男孩抓起一条小鱼扔进大海,他对男人大声说道:你看,这条小鱼在乎。”
“然后他抓起更多的小鱼,一边扔一边说:这条在乎,这条也在乎,你看,还有这一条、这一条”
杨子伦缓缓呼出一口烟雾:“所以老墨,你明白了吗?至少我这位金丹兄弟,他也在乎。”
墨君邪叹了口气:“不得不说,你很会讲故事,你的热血和坚持,让本座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我也曾如你现在一样,看不惯勾心斗角,看不惯以强凌弱,也看不惯无义之徒。”
“甚至为了证明一个是非对错,我敢于直面生死,愿意失去一切。”
杨子伦插话道:“这有什么不好吗?那时候的你,血仍未冷,是个顶天立地的魔。”
“血总是会冷的,我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境界,才知道世事炎凉,身边都是虎狼环伺,哪怕一步踏差,就会坠入深渊,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杨子伦摇摇头:“血冷了不是好事,血也可以不冷,老墨,你相信吗?不管是修真还是修仙,最后一定都会是年轻人的天下。”
“为什么?”
“因为他们热血沸腾,他们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们不因循守旧,他们敢于蔑视一切权威,他们敢于打碎一个旧世界,建立一个新世界。”
墨君邪质疑道:“话是这么说,可死得也很快吧?”
“死亡并不是终点,往往是烈火浴生的火焰。”
“年轻人能够接受失败,他们可以失败很多次,但只要成功一次,就能把腐朽碾压在脚下。”
墨君邪幽幽说道:“你说得或许有道理,但我不得不说,过于讲究情义,别说修仙了,在修真界你就走不远。”
“老墨,这你就错了。”
“我怎么错了?”
“我告诉你,如果无情无义才能修真,我宁可永不修真。”
“如果无情无义才能成仙,我宁可永不成仙。”
“如果无情无义才能契合星空大道,我宁可永远不要这大道,并发誓打破这狗屁星空。”
墨君邪惊讶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世界本该如此。”
“小人屠,这不可能做到的。”
“现在做不到,不等于永远做不到,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只要有人开了头,以一灯传诸灯,终至万灯皆明,我告诉你,这既是一种理想,也是一种信仰。”
在杨子伦斩钉截铁的话语中,墨君邪没有再争执,不知为何,他那万年冰封的心魂突然出现了一丝裂缝。
“小人屠,我告诉你一种救他的办法吧。”
“你说。”
“现在只有夺舍这一条路,但他已经无法主动夺舍了,所以,只有你来帮他夺舍。”
“怎么帮?”
“跟仙人只能夺舍仙人一样,修真者也只能夺舍修真者,你先找一个活死人。”
“活死人?这该怎么找?”
“这只是一种比喻,意思是你要把对方的金丹、神魂清理掉,但保持其生机。”
“哦,你继续。”
“然后将金丹置入,与心脏同步跳动。”
“这样就行了吗?”
“哪有这么简单,还得从金丹分出神魂,放入识海”
墨君邪顿时侃侃而谈起来。
他最后说道:“小人屠,不得不说,我被你的热血打动了,所以,我也尽点心意吧。”
“什么心意?”
“你兄弟的金丹魂力急剧流失,应该撑不过半年,我分一缕魂力给他,可以多给你几年时间来处理这个事。”
杨子伦闻声大喜:“老墨,那就多谢了。”
墨君邪沉声说道:“要谢、就谢你刚才说的那些话。”
一股玄奥的神念波动从虚空闪过,钻进了灵石匣子。
杨子伦如同灵魂出窍一般地坐在那里,大半个时辰一动不动,众人不敢惊扰他。
突然虚空一股玄奥的波动泛起,叶星轩心中顿时一惊。
“诗琅大将军,你劝一下伦哥,我怕他悲伤过度,会神魂流失,伤到心脉。”
诗琅云琳轻轻摇了摇杨子伦,杨子伦陡然回过神来。
“伦哥,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