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争,我们双方都损失惨重、尸横遍野,但这些都是我那位凶狠残暴的弟弟做的。我和他不同,我和你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只是希望我的族人安康,就像你们希望你们的百姓安康一样,所以我们休战吧。”
暮念歌听长公主的这番话有些耳熟,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她没曾想自己当初拿来劝长公主的话,竟然会被她用来讲和。
虽然这一点确实是双方和解的一个共同志愿。
“我以南巫巫主的身份在此承诺,南巫自此归属大楚,愿作为楚国的附属,年年纳贡,永不侵犯。”
战争的开始不需要双方的同意,但想要战争和平结束,却远没有开始那么简单。
这场战争打了整整一年,不论是萧远还是军中尚存的将士,都是自西北的战争结束后,还未归家便赶往荆州。
若是战争能就此结束,众人归乡,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萧远决定听取长公主的建议,并将此事写入战报,由人快马加鞭直入天都,呈禀圣上,由圣上定夺。
而长公主和那些南巫俘虏此时在楚国军营中的身份有着些许尴尬。
长公主表示并不在意,她的那些族人决定随她前往黔灵山时,便已经做好了被抓来的准备,只求楚军不要苛待她的族人。
萧远下令将南巫俘虏的刑罚暂且免去,只做看押,一切等圣上下旨。
至于把长公主关在何处,便让萧远有些为难。
萧岁岁此时站出,建议将长公主交给她,与她同吃同睡,暂且由她看管。
如此这般,也不算苛待来使。
当晚,暮念歌和鹿呦呦借住在军营中,自然是与萧岁岁同帐。
至于许昀和其他鹏展弟子皆为男性,便都去与军中其他士兵同住。
晚间吃过饭,双方还借着饭后消食的借口去比划武功。鹏展弟子虽习武,但经历过真正你死我活的打斗场面也只有数月前的那次。
军中将士虽精通武艺者甚少,但一招一式都是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一时双方你来我往,都互相学到了一些新东西。
暮念歌几人在帐中无事,萧岁岁便取来几坛果酿和烈酒,拉着其他三个人划拳。
“在军中这几个月真的是要憋死我了!只要我爹在,他就跟防贼似的看着我,说什么也不让我去和其他将士喝酒。”萧岁岁一掌将泥封拍掉,给鹿呦呦和长公主满上一大碗。
“你
们俩一个侠女,一个长公主,总不会像暮念歌这个草包一样连酒都喝不了多少吧?”
暮念歌一听,好家伙原来那几坛果酿都是给她准备的。
这军营里有酒不稀奇,但果酿属实不像是军营里会出现的东西,只怕那几坛也是狄秋河得了萧伯父的准允后,才去荆州带回的几坛吧?
“这些果酿不会是萧伯父让狄秋河买来堵你的口的吧?你这是想让我把它们都喝了?”
“就你那几把手,这几坛果酿怕都拿少了!”
“你看不起我?有本事我们玩猜大小!这几坛子肯定都是进你的肚子里!”
四个人打打闹闹到入睡,期间千杯不醉的萧岁岁把自己喝了个满脸通红。
她抱着暮念歌一起胡言乱语,但有几句话深刻的印进了暮念歌的心里。
“我在战后得到许昀被追杀的消息,听说他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姑娘,我就急忙赶去。你知道我当时在路上有多害怕吗?我生怕我去晚了!”
萧岁岁捧着暮念歌的脸,笑出来:“还好我赶上了。”
“有一句话自从知道你离开天都之后我一直想和你说。”
“江湖凶险,你一定要活着等我的捷报!我带你荣归故里!让你阿姊和暮伯父脸上都有光!你们暮家身后不是没人的!”
暮念歌手上擦着萧岁岁脸上的泪,两个人胡乱地哭在一起。
她拍着她的背:“我还活着,你也做到了。”
也许是许久没有和萧岁岁一同住,也许是昨夜睡得太晚。暮念歌第二日醒来时,是被早已练过早课的萧岁岁叫起来的。
“念歌念歌念歌!你阿姊的信!”
暮念歌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眼前还懵着一片黑呢,就已经伸手去找萧岁岁了。
萧岁岁一把扶住踉跄的她,将外衣和鞋子递过来。
暮念歌揉揉眼睛,眼前恢复明亮。她快速地穿好外衣和鞋子跑出营帐,营帐上方盘旋着一只白鸽迟迟不落,下方一群将士仰头盯着那白鸽。
“这鸽子挺能飞啊,这都绕了几十圈了怎么还不落下来呢?”
“你看那翅膀孔武有力,一看就经常训练,吃起来肯定特别有嚼劲。”
阿姊养的那些白鸽与寻常白鸽不同,它们在阿姊的训练下更加通晓人性,会躲避危险。它们的脚上通常缠着一块白色的小布,小布里绣着一个玲珑小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