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把月宁安保了出去,也没有忘记,让顺天府把程家的女兵放了。
“这事说起来,全怪我那两个不懂事的儿子。我那两个儿子,不知道家里的贵重物件,被我给收了起来,以为被下人给偷了,被人一激就报官抓人了。我们家那几个人下人没有偷东西,大人看着什么时候方便,就把人给放了吧。”程夫人情绪平复后,那就是一个合格的贵夫人,行事圆滑,给足了顺天府面子。
程家的女兵,为什么会被送进来,大家心知肚明,也知这案子审不出什么来。
程夫人周全了顺天府的面子,没要他们立刻放人,府丞也不好计较,说了一声把流程走完,就会放人。
“就按大人说的办。”程夫人没有多言,事情办完,拉着月宁安就往外走:“你家还贴着封条,现在还不能住人,你先去我家住着,就住囡囡的院子,我看谁敢去我家把你带走。”
“夫人,作戏作全套。正好,我也想去看看老头,我们还是去明月山庄的好。”月宁安婉拒了程夫人的好意。
程夫人虽有失望,可想想也能理解,只是面上仍有几分不高兴。
她能帮宁安的太少了。
宁安太能干了,他们
这么多人,都没有办法把宁安保出来,宁安出个堂,就逼的苏家出手了,让自己从牢里出来了。
宁安太能干,就显得他们太没用了。
程夫人很失落,上了马车,一句话也不说……
月宁安见状,无奈的笑道:“夫人,我有一件事想要麻烦您。”
程夫人顿时来了精神:“什么事,宁安你说!包在我身上。”
“我想劳烦夫人,把我府上的下人都接出来,越快越好。”这事虽麻烦,但并不难办,她府上的下人虽然受她牵连,可并没有入狱,目前都是自由的。
“这个好办,我这就叫人……”程夫人想也不想就应了下来,说到一半,猛地反应过来:“不对,顺天府并没有收押你府上的下人,你这个主子没有出事,他们也不会有事的,你急着把他们转移走,是不是有什么事?”
月宁安垂眸,轻轻点头道:“我在公堂上说,我手上有苏相与我母亲的和离书。但我是突然被官府带走了,和离书肯定不在我身上,如果有人想要毁掉那份和离书,一定会从我家下手。”
“你是说?”程夫人瞪大眼睛,“不可能吧?这,这可是天子脚下,他怎么敢?”
月宁安苦笑:
“我只是一介商女,而且,不是第一次了。”
“那不一样。”前两次月家遭到袭击,那都是情况特殊。
正常情况下,谁会在天子脚下动这样的手脚?
不想活了吗?
“狗急了还会跳墙……夫人,是一样的。”月宁安重重地点,声音晦暗不明,似在暗示什么。
程夫人听罢,叹息:“你做得对,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是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月宁安轻轻地附和一句,长长的睫毛耷拉下来,掩去了眼中的寒光。
这事没有一万,只有万一!
苏相不动作,她也会让苏相“动手”,反正月家遭到袭击,又不是一回两回了,想来那位天子,就算查不到动手的人,也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不过,这种事她自己心里明白就行,旁的……
不需要第二个人知晓。
这世间,但凡有第二个人知晓的事,那就不是秘密!
接下来的路,月宁安没有再说话,而是靠着马车小憩。
程夫人看月宁安一脸疲倦,也不再说话,只轻声叮嘱车夫驶慢一点。
月宁安一出狱,该收到消息、不该收到消息的都知道,但所有知情人都不意外。
苏相把女儿接走了,看着
强势,实则是退了一步,顺天府尹也不可能再关押月宁安了。
陆藏锋风尘仆仆赶回大将军府,就收到这个消息,默了片刻,陆藏锋才开口道:“把月宁安的口供抄一份,送到我的书房。”
“是,将军。”陆二见到陆藏锋回来,长松了口气,当即就去办陆藏锋交待的事。
两刻钟后,陆藏锋沐浴出来,就看到放在书桌上的口供。
陆藏锋飞快地看了一眼,眸光落在“十一岁”几个字上。
“不想提发生了什么事,是真的不想提,还是不敢提?怕勾起自己的伤心事?”陆藏锋将月宁安的口供,来回看了数遍,越看脸色越难看。
月宁安的口供,透露出来的消息很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十一岁那年发生的事。
从月宁安的口供可以看出,月宁安是在十一岁那年,彻底与苏家决裂。
“你十一岁那年,发生了什么?”那一年,如果他没有记错,皇上在宫外也遭到了不测,与皇上有相同遭遇的,还有几个文臣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