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大理寺的人来报信,说顾砚浓没有找到那张为当年秋狩画的布防图。
彼时安县主正在颜清妤家里带小离看书,闻言就大为吃惊。
她道:“怎么可能!先夫的东西,我都是收在一处,而且都上了锁啊。”
来报信的是顾砚浓的一个亲信府吏,此时他也是满头大汗,道:“锁……都砸开了的,应该是有人取走了。”
安县主顿时火冒三丈。
她把林夕生前用过的东西都小心收着,哪怕是他写废了的纸也没舍得扔。
从忠勇侯府出来之前,那些东西都好好的,怎么她这才刚走没多久,就被砸了?
对了,一定是他们发现她有为林夕翻案的心,就趁着她不在,先把东西给查过了。
“我要去找她要回来……”
安县主一边想着,一边就要站起来,看样子是打算马上杀回京城去和湖阳郡主拼命。
颜清妤都没来得及拦她,就见冉起一身盔甲,大步从门口走进来了。
她奇怪地道:“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
冉起的脸色有些微妙,扭头先看了看那报信的府吏,道:“何事?”
府吏连忙又把事情说了一遍。
冉起道:“正好,我们要进京住一段
时间。秋狩是吧?还要什么图啊,我们亲自去一趟。”
颜清妤愣了愣。
冉起道:“贵妃病了,想见小离。我原本是想推了的,但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就全家去一趟吧。”
颜清妤惊了一下:“病了?”
不怪她紧张,因为冉起的说法很吓人。
什么“病了,想见小离”,那得病得多重啊。
但冉起一脸无所谓。他不是冷血,而是知道那位有多戏精。平时就是擦破个手指,宫里上下都是如临大敌。
这会儿说病了,估计最多也就是伤风感冒一类的。
颜清妤定了定神,对安县主道:“你有什么要问的你先问。”
说完就拉着冉起进了门。
冉起今天早退,就是为了这个事儿。
宣旨的太监竟然找到营区去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下跪接旨,他也很难推拒。
回来的时候是憋着一肚子气,但是正好碰上安县主那个情况,他寻思着去一趟也不错。
“我们进京去,住哪儿啊?”颜清妤还有点懵。
冉起道:“我住客栈,你和安宜宁住顾家。”
颜清妤吓了一跳:“不好吧?我们这么多人去给人家添麻烦。”
这时候安宜宁一脚踹开了门,道:“住
什么顾家,住忠勇侯府!”
冉起吓了一跳,连忙拿起自己的外袍:“安宜宁你是不是有病!也不讲究点!”
颜清妤:“……”
没眼看,这个戏精。也就脱了个盔甲,一寸皮肤都没露,装什么呢这是。
媳妇不当回事,冉起却很重视,端端正正地把自己的外袍穿好了。
安县主走进来,道:“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寻思着,那是我的家,我凭什么不能回去?”
“可是你母亲……”
安县主恶狠狠地道:“我才不怕她!”
说是不怕……
冉起拆她的台,道:“你在大理寺被她气得吐血!”
安县主就道:“我以前总被她拿捏住心思,不过我现在也想开了,我决定不再怕她!”
话是这么说,可是子女,尤其是从小被严厉管教的子女,对父母总有一种天然的畏惧。
道理都懂,可要翻过去那道山,并不容易。
颜清妤想劝劝她别节外生枝。
但安县主磨刀霍霍,誓要回去和她娘正面硬刚。
最后还是冉起道:“只要你不怂,我保证她动不了你一根寒毛。”
安县主踌躇满志,又说了两句狠话,这才走了。
冉起才刚把腰带系好,道:“媳妇
不好了。”
颜清妤扭头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了?”
冉起别别扭扭地道:“我刚才一紧张,给腰带打了个死结。”
颜清妤:“……”
她好气又好笑,一边上去帮他抠,一边道:“给你吓的,她还能把你怎么着了不成?”
冉起却一脸认真,道:“我的身子只有我媳妇能看。”
颜清妤啐了一声:“我都不想看……哎,你说你,干嘛拧得这么死,这我哪儿抠得开。”
她弯下腰使劲抠。
一开始觉得冉起是戏精,后来发现他果真把腰带系得很死,她终于相信他刚才是真的慌了……
这是什么脑回路?
敢情还担心人家馋他身子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