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冉起来了,舞阳大长公主放下了手里的药碗。
她儿媳妇卞氏连忙用帕子来给她擦了擦嘴,被她一把推开。
这时候冉起直接推了门进来。
卞氏吓了一跳,道:“大胆!怎么那么没有规矩!”
等看到一身盔甲的冉起,她愈发皱眉。
大长公主不喜欢这种男子穿着这种太厚重的盔甲,也不喜欢太高大的男子。平时家将也好,府中的下人也好,也包括德阳的各位侯爵,无不知道她的喜好,来见她的时候总会把自己收拾干净,打扮得风流倜傥一些,免得惹她讨厌。
卞氏刚想说什么,大长公主挥了挥手,让她到一边去。
她有些警告地看着冉起,但也只能后退了一步。
冉起上下打量了大长公主一眼,道:“您这身体,还真是可以。”
大长公主似笑非笑地道:“看见我没死,失望了?”
冉起倒也直言不讳:“十分失望。”
卞氏一怒:“你……”
大长公主一个眼神示意,她气哼哼地又不吭声了。
“我真没想到,你竟真的回来了”,大长公主笑道,“你们家的人都一样,都是情种。”
冉起道:“我回来了,不是正合你的意?”
舞
阳大长公主此时稳如泰山,道:“小子,你可是做下大孽了。到时候清算起来,连你妻子都要遭殃的。”
冉起挑了挑眉。
舞阳大长公主阴恻恻地笑,身子微微向前倾,道:“我那太子外甥,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你为了女人耽误了他的大事,他若是清算起来,恐怕容不得你们。”
冉起道:“这不都是你算计的?”
舞阳大长公主道:“那就要问问你,在你心里,是什么更重要了。”
建功立业和女人,哪个更重要?这个问题很有趣。而对舞阳大长公主来说,更有趣的是,冉起暴露得太明显了,连猜都不用猜。
她笑道:“你可别忘了,你当年是为了什么身陷囫囵,最亏欠的人又是谁。她为你受尽委屈,为了给你生儿育女,可是差点把命都填上了。”
冉起听了都笑了,道:“大长公主人在德阳,没想到消息还灵通的很。”
他们夫妻的很多事,甚至连京城的人都不一定知道得那么清楚。
舞阳大长公主笑道:“是了。为了我那缺德外甥,赔上自己心爱的妻子可不值得。与其与虎谋皮,不如先与我合作,先解决你眼下的危机可好?”
冉
起凝眉,仿佛是在思考她的话。
然后他道:“平安侯府的账,我得算在你头上。”
舞阳大长公主摇摇头,道:“那件事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答应你,等我这头的事儿了了,我会把你想要的都告诉你。”
冉起道:“我凭什么信你?”
舞阳大长公主看了儿媳妇一眼,道:“把东西拿来。”
卞氏有些不愿意,看了看婆婆的脸色,最终还是道:“是。”
她去后头,然后很快抱出了一个小匣子。
舞阳大长公主道:“我在德阳经营那么多年,为了不被人背叛,自然,也留了些底。”
她示意卞氏把盒子打开。
里面是厚厚的一摞本子。
“这些都是德阳当地侯爵这些年犯事的记录,全都记录在册了。我把这个抵给你。事成之后,若是我给不了你想要的,这些就都是你的了。”
冉起看得都笑了,道:“你用别人的东西来做抵?”
舞阳大长公主轻咳了一声音,道:“我在德阳经营十几年,我的根基在德阳。如果你动了他们,我的日子也难过。”
冉起意味深长地道:“可是动不了你的根本,对吧?”
舞阳大长公主笑道:“我送予你
我的臂膀做抵,换你保我这次全身而退。你和你的夫人也可以回到京城,不受伤害。”
冉起道:“臂膀啊……”
舞阳大长公主几乎是以诱哄的口吻继续道:“反正你从来也不是太子党,何必帮他?至于你和我的仇,来日方长,总有机会。”
说着,她以暗示的眼神看了一眼她儿媳妇手里的箱子。
冉起站了起来,道:“你说的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你的人能逃出去的的基础上。”
舞阳大长公主皱了皱眉。
冉起已经被她用计给弄回来了,她虽然不大懂军事,可是主帅都临阵出走了,还有什么戏唱?
她要冉起在事后站在她这边,替她抹平这囤兵之罪,甚至不惜用德阳一捆侯爵的身家性命做交换。
但若是她的人被抓了……
没等她想明白,冉起一把抢过卞氏手中的盒子,笑道:“咱们拭目以待吧,如果你的人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