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伯是看出来了,这些人都是沆瀣一气,不可能有人给他做主的。
他就站在那大喊,道:“张林!你这个混小子给我听着!今天之内你如果不回家,跟我去舞阳府磕头认错,我就把你逐出家门!”
说完,恶狠狠地瞪了颜清妤一眼,对身后的人道:“走!”
颜清妤道:“啐了我家的门房就想走,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文远伯抬头看到冉先,有点害怕,也不搭理颜清妤,抱拳一拱手:“侯爷,今天得罪了!”
然后连忙带着人跑了。
张生还追出去喊了一声:“你等着,这事儿没完!”
吓得文远侯脚下又加快了脚步,光速消失在他家门前。
冉先下了马,看了一眼围观的人群,叹道:“都散了吧。”
那些人也知道他是谁,不敢看他家的热闹,稀稀拉拉地就走了。
他走进门,看了颜清妤一眼,好气又好笑地道:“你又惹了什么事?”
颜清妤让人关上门,然后让开身子。
她身后的人也都让开身子。
张林跪在那,泪流满面。
颜清妤认真地道:“我不知道我做得对不对。但我是他的主母,我得给他做主。”
冉先愣了愣,然后道:“你做得对。”
颜清妤就笑了
起来。
连舅舅都说她做的对,那她管这闲事就更有底气了。
冉先走过去,低头看了张林一眼,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站起来,把鼻涕给我擦干净了。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张林连忙站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擦脸。
颜清妤一边跟着冉先往里走,一边把张林家的事情说了。
冉先看了张林一眼,道:“你不愿意娶郡主,是因为她名声不好吗?”
张林低声道:“属下,属下……心有所属了。”
冉先笑了笑,道:“什么样的姑娘?”
张林愣了愣,然后茫然地摇摇头:“其实不知道是谁。”
冉先:“……”
颜清妤傻了眼,琢磨了半天,心想他不是看上了“解药姑娘”了吧?
冉先最终道:“我们冉家军的汉子,一个‘忠’字当头。不但要忠于国,还要忠于家,忠于自己。你还年轻,以后有机会上战场的话,就会明白,要呵护感谢背后为你守卫家门的妻子。”
颜清妤心想,舅舅这说的都是他的血泪史啊。
张林愣了愣,道:“是。”
其实他没明白。
冉先也看出来了,也不急,只是道:“所以,你要选一个自己喜欢的,能和你相互扶持的人,才能全心全意。你做得
没错,是你爹没想明白。”
张林能从冉先嘴里听到一句“你没有做错”,瞬间鼻涕……不对,眼泪又喷了出来。
他含泪道:“是。”
颜清妤忙道:“你爹想要靠联姻来重振家门,他或许想法没错,却也想歪了。你要证明给他看,文远伯府的家门,可以靠你来扛。”
张林被她说得血气翻涌,立刻道:“是!”
那嘹亮的嗓门把冉先和颜清妤都给吓了一跳。
……
等进了书房,只剩冉先和颜清妤了。
冉先就皱眉道:“近日舞阳侯都没有在家设宴,反而令他家那些不男不女的东西吃斋念佛,搞出了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
颜清妤愣了愣,道:“或许是陛下说了,崇尚节俭。”
冉先烦躁地挥挥手:“狗改不了吃屎,我才不信他突然转了性。这家里的罪名都还没定,又急着联姻了?要是判了重罪,岂不是把亲家一起连累了。文远伯也真是屎糊了眼睛,什么人家都敢往上凑。”
颜清妤被他的措辞雷了一下。
她突然想起了太子说的,说冉起的脾气像先侯爷冉援。
可眼下看来,恐怕他们家的脾气一脉相承,冉先只是掩饰得比较好而已…… 只是外甥像舅舅,他养了两个儿
子好像是变异品种。
冉先自己烦了一会儿,抬头看了她一眼:“冉起呢?”
“……上值呢”,颜清妤小声嘀咕,“不上值难道像您似的,都不用扣工钱的。”
冉先就假装没听到她说什么,道:“你让他得空过我那边去一趟,要是找不到我,就去食满堂。”
颜清妤:“……好的。”
冉先站起来要走。
颜清妤意思意思客气了一句:“舅舅不留下来吃饭吗?”
冉先潇洒一挥手:“不用,我有饭吃。”
颜清妤哭笑不得,心想现在有对象了,了不起了。
……
张林的事儿挺小,骠骑府现在本来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