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仪惊讶于她的直白,按说燕嫔年纪还轻,容貌也秀丽,怎么会有这等完全不争的想法?
难道真的是因为皇上的性情让她觉得争了也无用么?
苏幼仪还来不及开口,燕嫔打量着正殿那边的动静,起身道:“昭妹妹,今日多谢你了。我先走了,不打扰你和皇上说话。”
说罢去正殿跟皇上告辞,便离开了乾清宫。
不一会儿高奇寿就过来了,“昭贵人,皇上请您到前头去。”
她过去的时候皇上已经批完折子了,正盘腿坐在榻上喝茶,燕嫔送来的玫瑰糕就摆在桌上。
皇上抬头看她一眼,“这几日不见你来,还以为你今日终于想起朕了,原来是为了帮燕嫔才来的。”
苏幼仪过去脱了鞋上榻,右手竖起三根手指,“天地良心,是我先要来的,不想被燕嫔叫住了。她说她也想过来把点心送给皇上,又怕皇上不见,便要随我一道来。”
皇上闻言面色好看了些,这才朝那些玫瑰糕伸出手,不过是递给了苏幼仪。
“你尝尝吧。”
苏幼仪接过来咬了一口,玫瑰的甜香瞬间涌入喉舌,“皇上不是不喜欢这么甜的食物么?”
“嗯。
”
所以皇上自己没有吃。
苏幼仪悄悄白了他一眼,心道他骗人不打草稿,害得燕嫔眼巴巴地以为他爱吃这个。
皇上忽然抬起头,“你朝朕翻白眼。”
苏幼仪:“……”
皇上头发里还藏着一颗眼睛吗?没抬头也知道她翻了个白眼。
苏幼仪连忙端起茶盏,“是这玫瑰糕太甜的,齁的,咳咳……”
说罢猛灌了一口茶。
皇上也不揭穿她,只道:“朕听闻福常在的死讯你们都知道了,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皇上终于提起这件事了。
苏幼仪把茶水和糕点都放在一旁,正色地看着皇上,“福常在是被当初指使她推我下水的人害死的,对不对?”
皇上点点头,“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苏幼仪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一本正经地望着皇上使劲点头。
皇上原想逗逗她,瞧她这么认真的样子只好作罢。
“是惠妃。”
苏幼仪顿时觉得自己被燕嫔附体了,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皇上见她眼睛亮晶晶的,便知她对这件事十分感兴趣。
也罢,到底事关她的性命,“你想问什么便问吧,不要这样盯着朕。”
被她这样盯下去,他
真觉得吃不消。
苏幼仪道:“什么都可以问吗?”
皇上点点头,“关于惠妃的,都可以。”
苏幼仪没有先问福常在的事,反倒对当年的往事更加感兴趣,“惠妃曾同我说,宫里关于她的谣言是子虚乌有的。当年她是先皇后主动送给皇上服侍的人,并非如流言所说是什么勾引。”
“她是这样同你说的?”
皇上轻笑一声,“那刘常在呢,她是如何说的?”
果然有这个刘常在存在,看来小纪子的话并非空穴来风。
苏幼仪道:“她说她和另一个伺候先皇后的宫女,是一起被献给皇上的。后来那个宫女没有被皇上宠幸,到年纪就打发出宫了。”
皇上笑了笑,口气微冷,“她倒真是什么都说得出口,不嫌臊得慌。”
苏幼仪一愣,很少听到他口中对嫔妃有什么负面的评价。
能让皇上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他内心对惠妃深恶至极。
“那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道:“当初先皇后怀有身孕,朕时常去看望她,可先皇后自觉不能侍寝便送了身边的宫女给朕。朕不忍驳了她的面,便将那个宫女封为常在,依然在先皇后宫
里留着。”
“当时的惠妃也是先皇后宠幸的宫女,有一日不知怎么的,说是刘常在在先皇后的安胎药里下了毒,朕顾忌先皇后的颜面就把她打发去了冷宫。先皇后担心无人伺候朕,这才把惠妃又送了来。”
“下毒?”
苏幼仪不禁诧异,如今大皇子平平安安,想来当初下毒之事并无大碍。
她想想又觉得此事蹊跷,“那刘常在可说过,她为何要给先皇后下毒呢?她是依附先皇后的体面才得到常在之位,该好好照顾才是,怎么又恩将仇报?”
皇上道:“朕没有审过,是先皇后亲自同朕说是刘常在下的毒,安胎药里也确实掺杂毒药不假。先皇后秉性良善不可能冤枉自己身边出来的一个宫女,所以朕也没有详查。”
皇上这样说,苏幼仪越发觉得古怪。
“照这么说,若刘常在没有给先皇后下毒,也就没有惠妃的事了。那么……”
她不禁想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