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不忿,皇上到底还没说过要把大皇子给苏幼仪养,她凭什么和皇后还有燕嫔一样去乾清宫,像大皇子的母亲一样说事?
哪怕轮到惠妃也轮不到苏幼仪啊!
她心里这样想着,到底还是希望皇上能把大皇子给她抚育,便听燕嫔道:“江贵人,如果你是带着大皇子,你会怎么做呢?”
“我?”
江贵人有些诧异,燕嫔居然会问她这个问题。
她想了想道:“我自然要维护大皇子的。大皇子本意是好的,明明是二皇子先挑事,怎么能怪大皇子呢?”
江贵人说完,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
二皇子现在是燕嫔的养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她当着燕嫔的面说二皇子不是,燕嫔不会以为她是故意的吧?
她小心打量燕嫔的神色,不想燕嫔不但没有动怒,反而面带笑意。
“是啊,你说的对。这件事该罚二皇子,大皇子本就是对的。”
燕嫔说话的时候面上还带着笑意,看着江贵人的时候没有恼怒,只有一丝淡淡的怜悯。
她终于明白,皇上为什么放着大皇子的亲表姐不让他亲近,反而选了苏幼仪。
皇上真是慧眼。
……
大皇子三人打架的风波就这么过去
了,至少明面上过去了。
背地里皇后却命人克扣了二皇子的用度,苏幼仪查内务府账册的时候看到了,颇为惊讶。
看来皇后还在为三皇子被推了一下而记仇。
一个大人还是嫡母,和一个小孩子记仇,这未免有些太斤斤计较了。
苏幼仪当面不好提出,私底下找大皇子问了问二皇子的境况,大皇子并没有多留意,只说最近很少见二皇子穿新衣裳。
那就是了。
冬寒时节,这日从皇后宫中请安出来,苏幼仪特意邀了燕嫔去她宫里说话。
永寿宫的地龙温暖如春,还镶嵌着暖玉,这件事宫中多有传闻,燕嫔早就想去试试了,自然却之不恭。
到了永寿宫,燕嫔像苏幼仪平日那样在白玉上踩来踩去,边踩边欢喜道:“这玉暖暖的,踩在脚底下可真舒服啊。妹妹好生会享受,皇上也太舍得给你花银子了!”
苏幼仪坐在榻上端起茶盏,闻言道:“燕嫔姐姐,你还有心思打趣我?近来二皇子的事情,你难道一点儿也不知道?”
燕嫔仍然踩在白玉上,扭头看她,“什么事?哦,你是说皇后克扣了他的用度的事情吧?”
燕嫔果然知道。
苏幼仪没再开口,燕
嫔这才朝依依不舍地穿上鞋袜,朝她走过去在榻上坐了,“我这个做养母的还没紧张,怎么,你倒替二皇子紧张了?”
苏幼仪道:“倒也不是,皇后再如何记仇,总不至于要了二皇子的命吧?我只是觉得,皇后和一个孩子这样计较,有失公允,毕竟孩子打架也是常事。”
燕嫔笑了笑,“谁说不是呢?不过你也说了,总不至于要了二皇子的命。说到底我对这个孩子没什么感情,皇后只要做的不是太过分,我自然没有理由反对。如今后宫李氏没了,芳妃也成贵人了,皇后一家独大,谁敢得罪她?”
说的也是。
苏幼仪明明从账目中看到了克扣,却也不敢明面上提出,她比燕嫔更不想得罪皇后。
燕嫔至少还有在朝为官的父兄族人,她有什么呢?
不想燕嫔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道:“要说起来,如今宫中唯一能和皇后抗衡的也就只有你了。可你是个好性儿,一向敬重皇后,皇后无人抗衡可不就肆无忌惮了么?”
“我?”
苏幼仪笑着摇摇头,“燕嫔姐姐拿我开什么玩笑?我除了还算得宠之外,什么都没有。说是我,不如说是你,你至少有身家背景还有
二皇子这个养子,我有什么呢?”
燕嫔道:“我可不这样觉得。我觉得皇上迟早会把大皇子交给你抚养的,这后宫里身家背景和子嗣,说到底都没那么重要,最重要的还是宠爱。你看李氏,再有背景有子嗣,一朝死了孩子也成别人的了,皇上可曾顾惜?所以,还是宠爱最要紧。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觉得,就算你一心敬重皇后,皇后也迟早要拿你作筏子的。或许是等你晋封为妃之时,或许是皇上把大皇子给你之时,又或许是你自己怀有身孕之时……”
她现在身为嫔位已经协理后宫,皇后对她不起疑心不过是看她一向恭敬的态度,可等到权力再进一步,她再恭谨皇后也不会姑息了。
苏幼仪笑了笑,“燕嫔姐姐,你真的以为皇后很信任我么?与其说皇后信任我,不如说是后宫中她无人可信,不得不信我。”
“此话怎讲?”
苏幼仪抿嘴一笑,起身走到窗边,将窗子稍稍打开一道缝,燕嫔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