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进宫之前,她和季玉深曾经谈婚论嫁之外,他们两人一直是清清白白的关系,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只是她如今身为皇后,这点陈年往事,能不说还是不说了。
她口气坚决,“没有。我和季玉深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又在家父和季家满门同时遭李阁老派人杀害后结伴入京,但一直是清清白白的,绝无任何首尾。”大公主吓得捂住了嘴。
她听到了什么?
原来那个因为贪污被斩首的李阁老,还是母后的杀父仇人,是首辅的灭门仇人……
这件事实在太可怕了。
李梓月听到这样肯定的回复,还是不依不饶,“我知道娘娘和他之间是清白的,娘娘对他无心,那他是否对娘娘有意?”
李梓月苦笑,“他娶了我之后,对我的态度一直很冷淡。哪怕我对他百般好,也得不到他半点热情。”
“我曾经以为,他就是这样的性子,就是天生冷淡。直到后来我看见,他对你说话的时候充满了情绪,紧张,希冀,在意……那是他对我从来没有的情绪。”
“皇后娘娘,求您告诉我真相,我只想听到一句真相,便是死了也愿意。”
李梓月从座中起身,跪在地上,一个头磕了下去。
噗通。
在殿外的大公主都能听见动静,心中跟着一跳。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长到大公主以为苏幼仪不会回话了,才听得一句轻轻的,“既然你已经猜到了,又何必多此一问?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本宫不想管,也管不了。本宫能做的无非是不将李阁老的仇迁怒于你,仅此而已。”
她偏过脸去,摆摆手,示意淑芽送客。
李梓月慢慢从地上爬起,满面泪痕将脂粉冲成了阑干。
一直蹲在殿外的大公主见势不好,连忙抱着狗跑开,朝四皇子和五皇子的偏殿而去。
“这个,拼这里……”
偏殿里传出四皇子和五皇子的声音,大公主顺着声音的方向,匆匆忙忙闯进去。
她担心会被人看见她刚才在门外偷听,已经跑进偏殿了还是不安心,一个劲地朝身后看。
四皇子和五皇子坐在长绒地毯上拼一张山水图,正聚精会神地寻找正确的位置,被大公主传进来吓了一跳。
“大姐姐?”
“是我。”
大公主心里像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面上还得假装镇定,“你们在玩什么呢?”
她漫不经心地问着,心里都在想方才李梓月和苏幼仪在殿中的谈话。
她毕竟年纪还小,突然知道这样的惊天秘密,脑子一片空白。
“在玩拼图,大姐姐一起么?”
大公主摆摆手,“我没玩过,你们先玩吧,我喝口茶。”
说着也不叫宫人,自己在玫瑰椅上坐了,倒茶便喝,一整杯茶喝下去,她的心跳才缓和一些。
殿外忽然有脚步声传来。
“大公主!”
大公主刚刚平缓的心跳,这会儿又扑通扑通的。
多福从外头进来,笑道:“大公主,娘娘那边的客人走了,您可以过去了,奴才这就带你过去通报。”
“季夫人走了?”
大公主神不守舍的,听见多福说还没有通报,只道:“多福公公,我先不过去了。我突然想起有要紧事要去办,下次再来给母后请安吧!”
多福诧异地看着她,“大公主不就是来见皇后娘娘的么,在这儿等了这么久,怎么忽然又不见了?”
大公主的奶娘忙道:“公公有所不知,是老奴忽然想起来昨儿惠妃娘娘吩咐的,今日请了尚衣局的人来给大公主裁衣。这不是到了两下么?宫里各处都要裁新衣
,只怕错过了今日就麻烦了。”
多福一听也是,忙点点头,“好吧,那大公主快去罢。别叫惠妃娘娘等急了,万一尚衣局的绣娘再接了别处的活也麻烦。”
幸好有奶娘解围。
大公主如释重负,“好,那我就先走了,下次再来给母后请安。”
她逃也似的出了门。
多福觉得她的神情有些古怪,正站在那里细想,便见淑芽从殿中匆匆忙忙出来,“多福,快去请太医,只怕娘娘的胎受惊了!”
“啊?”
多福吓得魂都没了,不敢细问撒丫子就跑了出去。
他到太医院一通报,太医院的太医们也是三魂没了七魄,皇后娘娘肚子里这对双生胎是吉兆,要是有一点好歹,皇上不把他们这几把老骨头拆了才怪!
因此三四个太医一起扛着药箱去了永寿宫,进殿后看到苏幼仪歪在榻上,殿中地龙烧得暖和,她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毛毯,看起来神色如常。
几个太医这才安心了些许。
苏幼仪见几个老太医大冷天热出一头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