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芽听到这里才放心了,朝春花道:“原来是这样,是我误会了,你可千万别生气。”
“怎么会?”
春花微微抿嘴笑,“淑芽姐姐在宫里的时候待我们最好,所以我们听见姐姐要回来才最卖力,唯恐姐姐觉得我们没伺候好太后而挂心。”
“你们伺候得很好,我看太后也很满意。”
淑芽从座中站了起来,朝苏幼仪福了福,“只是奴婢好不容易回宫一趟,今日就让奴婢伺候太后吧,可好?”
苏幼仪无奈,“你如今是朝廷命官的夫人,让你在我身边伺候像什么样?没的叫人说不成体统。”
“奴婢本就是太后身边的人,能伺候太后是福气,旁人想要还要不到这福气呢!”
淑芽坚持,苏幼仪也无奈何她。
春花和春景便退了下去,只留淑芽伺候着,两人聊起了近来前朝后宫的琐事。
苏幼仪道:“林太医如今在太医院当差越发得力了,再这么下去,过不了两年等他的资历熬上去,很快就能升副院判了。”
淑芽谦虚道:“太后不必为了我特意提拔他,家里公公婆婆也是这样想的,只求他能尽心尽力伺候太后和皇上,
不求他升官发财。”
这一家子倒是有见识有分寸,不一味贪图富贵。
苏幼仪点头。
“我明白,我自有分寸。对了,他这几日都在做些什么?”
提到这个,淑芽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还不是在江府?江肃江大人自从被革了爵位之后,听说又被宫里玳太妃一阵训斥,因此在府中积郁成疾。这几日实在不好,皇上便让夫君去江府看看。”
江肃的病情苏幼仪之前也有所耳闻,“林太医可说了如何,要紧么?”
淑芽想了想,压低声音,“只怕不好。他说江大人如今躺在床上很少能起来走动的,时不时还要吐血。太后您想,人都说少年吐血寿数难长,江大人已近五十的年纪,如此还能有多少寿数……”
苏幼仪听罢沉吟不语。
没想到竟然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先前处置江肃,不过是为了让他适可而止,倘若江肃识趣不再与她为难,妨碍朝政,自然可以颐养天年。
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他的性命都保不住了。
她叹了一口气,“这倒是我的不是了,当初革去爵位的惩治,或许太重了些。”
“这怎么能怪太后?”
淑芽惊异起来,连忙反驳她,“不是太后的错,这都是江家的人自作自受。那玳太妃要是不写信指责自己的父亲,江大人何以如此?夫君说,江大人躺在床上时常恍惚着,都在念着玳太妃的名字呢!”
她这样一说,苏幼仪心里果真好受了些。
“玳太妃行事无脑,你也不是第一日认识她。罢了,若江肃实在支撑不过去,到时候我会恩准玳太妃出宫见他最后一面的,也算全了他们的父女之情。”
……
“皇上。”
小纪子从殿外进去的时候,元治正在用午膳。
他道:“今日坤宁宫的淑芽回宫面见太后,按例先来乾清宫见过皇上。奴才想着皇上未必得空见她,就让她在外头磕了个头便是了。”
素来外命妇进宫都要先拜见过皇上,不过先帝在时的规矩,一般都不亲自接见,只是知道便是。
元治点点头,“很是。她是伺候母后的人,不必太守这些条条框框了。对了,你送几道菜去坤宁宫,想必母后一定会留她用午膳的,你送去就说是朕赏她的。”
赐菜可是大体面,小纪子忙笑道:“是,奴才这就去。”
等小纪子走
了,元治也吃得差不多了,他站起来回到了偏殿。
刚吃过饭有些热,小太监们忙把冰山抬了过去,放到殿中不断地用扇子扇凉气。
元治正想随手拿本书看看,忽然想到刚才小纪子的话,问人道:“江大人那边是不是林太医负责照看的?”
小义子道:“正是,皇上想请林太医来问问么?”
“倒不是。”
元治摇摇头,“只是听见提起淑芽,就想到了林太医,想到了江大人的病。前日朕召林太医来问的时候,他说不太好。话倒是没有说绝,可朕听着就是不好,只怕……”
他没有把余下的话说完。
小义子只好安慰他,“皇上别担心。要是真的不好,林太医一定会来禀告的。何况皇上隆恩让林太医去照顾,又是各种珍奇药材赏赐下去,想必江大人一定会好起来的。”
“但愿如此。”
元治道:“你派人去一趟,就说朕的意思,问江大人想什么吃,有什么心愿,都到这个时节了,他提什么朕都会尽量满足。”
小义子不禁感慨,“皇上有心,奴才这就去办。想必江大人知道皇上如此牵挂,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