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仪和元治等去了京兆尹府,两人都是初次来,兴致勃勃。
元治道:“从前做太子的时候,为了学习政务倒是去过朝中六部,以及翰林院和御史台等地方。京兆尹府倒是头一次来,果然新鲜。”
他们原本是出来逛街的,逛着逛着到了官府来,元治倒是一点也不嫌弃。
苏幼仪也不嫌弃,反而道:“这京兆尹府衙门虽小,可管的正是京城本地百姓的大小事宜。咱们到这里走一趟,更能了解百姓民生。”
“母后说得对。”
这二人就像逛庙会似的,在府衙里东看西看,京兆尹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却是冷汗直流。
好半天没听他们搭理自己,京兆尹只好硬着头皮开口。
“太后,皇上,今日之事是否需要微臣解决?那苏家的护卫可曾冒犯太后和皇上?”
苏幼仪和元治知道他打的不过是马后炮。
不过也不能怪他,在外人看来,苏清的侄女和苏幼仪,那不就是一家人的关系么?
苏幼仪看了元治一眼,缓缓回头,“不必了。今日之事不许叫第二个人知道,若有人知道哀家和皇上微服出巡之事,干系全在你身上。哀家和皇上在你这
府衙里四处看看,不介意吧?”
“微臣不敢!”
京兆尹的头几乎没低到地上去,他咬了咬牙,“可是太后,若这事不让老苏大人知道,他势必以为是微臣徇私枉法,那微臣……”
苏幼仪这才会意过来,差点把这事忘了。
也是,她和元治微服私访,不能平白连累京兆尹。
若不让苏清知道他们的身份,苏清便会把这笔账记在京兆尹头上,觉得他对自己不敬。
苏幼仪想了想,招呼那京兆尹,“你附耳过来。”
京兆尹连忙恭敬地凑过去,苏幼仪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脸上离开阴霾尽散,“微臣多谢太后恩典,多谢太后恩典!”
……
苏幼仪和元治参观了一通京兆尹府,随后心满意足地回宫了。
他们前脚后,苏府的人后脚就到了京兆尹府。
如京兆尹所料,苏清果然是来兴师问罪的,派来的人是苏府的大管家,一口一句要他“给个解释”。
京兆尹只好把苏幼仪教他的话说出来,“那位贵人说了,请老苏大人仔细想想,自己到底有没有个侄女在宫里。”
苏府的管家听得一头雾水,京兆尹好言相劝,“诸位就回去吧,这
话原原本本告诉老苏大人,他自然会明白的。若老苏大人听过之后还是不解气,诸位尽管再来京兆尹府找本官,本官即刻上门请罪,这总行了吧?”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总归京兆尹府就在这里。
苏府的管家等人便回去了,将京兆尹的话原原本本同苏清一说,苏清竟当即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什么?他果真是这么说的?”
“是啊,老爷,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连大管家都没听明白,苏清明明就只有苏小姐这么一个侄女,还是远房亲戚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美人,哪里还有个侄女在宫里?
苏清沉沉地坐了下去,“我明白了。”
“老爷?”
他面色严肃地蹙起眉头,“宫里还有哪位女眷姓苏,还用多想吗?”
大管家凝眉思索了一会儿,忽然惊恐地张大嘴,“老爷,您是说太后?!”
太后的确也管苏清叫一声苏伯父,说是苏清的侄女并没有错。
“糟了!”
大管家暗道不好,“小姐今日如此没眼色得罪了太后,后日还如何进宫参加宫宴呢?这下太后必定不肯选小姐了,老爷要不要立刻进宫替小姐说和说和?”
苏清摇
了摇头。
“若只是太后,尚且有一线生机。可你没听见么?当时太后身边还跟了一个俊美少年郎,你以为那是谁?”
大管家几乎要哭出来了,“您是说……皇上?”
……
苏清立刻派人进宫调查今日苏幼仪和元治的行踪,与此同时命人将苏小姐禁足了起来。
可苏幼仪和元治已经悄无声息地回了宫,两人在坤宁宫中议论起今日出行的见闻,倒和元治编的借口一模一样了。
他原本就命人告诉外头的大臣,今日他要在坤宁宫和苏幼仪商讨立后之事,不见外臣。
苏清派人进宫打探,自然一无所获。
元治道:“为着那个京兆尹,到底还是泄露了咱们的行踪。”
要是不叫苏清知道,那才好呢。
苏幼仪笑道:“倒也不是为那个京兆尹。你想,后日宫宴周小姐和苏小姐都要进宫的,到时侯一见,苏清照样会知道。如今早点让他知道,不过是警示他,希望他日后能收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