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才沦为后宫笑柄的赵贵人,一夜翻身。
元治这一举来得太快,出其不意,所有人都没想明白。
倒是周皇后还明白些。
“皇后娘娘笑什么?”
用早膳的时候,旦儿在旁边伺候布菜,便见周皇后一面抚着肚子,一面笑着听底下人回话。
听着听着她就笑了。
周皇后抬起头来,嘴角犹有笑意,“我笑赵贵人也算傻人有傻福。”
旦儿听着撇撇嘴,“皇上去了别的嫔妃那里,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怎么还笑得出来。皇上愿意来坤宁宫陪着皇后娘娘,不是很好吗?”
“我不是说这个。”
周皇后眼角瞥向她,“我是说那两块上好的沉水香。赵贵人一时糊涂把两块香都用了,他日宫宴什么的她拿什么熏衣裳?幸好皇上瞧着可乐,还把那两块香给她补上,否则日后次次宫宴她的事都要被人拿出来笑话。”
旦儿想了想也跟着笑了,“是啊,这宠幸不宠幸的都是一时的事,谁也料不准皇上以后还宠不宠。可这做门脸的沉水香要是没了,被后宫的人嘲笑可至少是半年的事呢!”
她说着,往周皇后的碟子里夹了一个奶饽饽。
“
只是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去赵贵人那里,明明听说皇上那日被熏得厉害,连纪公公都打了好几个喷嚏,差点御前失仪呢。”
周皇后慢条斯理地尝着,道:“我了解皇上的心思。只怕正是因为赵贵人出了个丑,皇上没好意思,觉得伤了赵贵人的颜面。过后他得空了便想着找补,这不,去一趟储秀宫,赵贵人的颜面就算找补回来了。”
旦儿一听眉梢露喜,“皇后娘娘说的是,皇上就是这么个体贴的人儿。从前都说皇上冷情,和先帝似的,在后宫上头不下功夫。可奴婢跟着皇后娘娘入宫也有半年了,瞧着皇上并不是这样。”
周皇后笑,“不是这样,那是哪样?”
“自然是十分关怀体贴的样儿啊!”
旦儿不免得意,“瞧皇上待咱们皇后娘娘多好?尤其是皇后娘娘怀了小皇子之后。一开始不觉得,后来越发觉得皇上只是面上冷,心里体贴。您瞧他也没怎么去赵贵人那里,自然谈不上多少情分,这还不是为了赵贵人的颜面特意去找补么?足可见咱们皇上懂得疼人。”
话说到这里,反倒是周皇后得意起来,“那是自然,还沒
入宫之前,我就知道皇上是这样的人。”
她不禁想起第一次遇见元治的场景,那还是在京城卖首饰的多宝斋里头。
那日有苏小姐嚣张跋扈,太后化身民女和苏小姐寸步不让,当时她就注意到一直一言不发的元治,只觉得对方气度非凡,又十分高傲冷淡。
好像和苏小姐多说一句话,都算玷污了他似的。
等到后来知道他就是皇上,周皇后心里是犹豫的,总觉得这样冷淡的人不像个疼人的夫君。
一直到她的祖父周首辅死了,太后带着皇上亲自来周府看望,那日元治安慰了她一句,她才确信元治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冷淡……
“皇后娘娘?”
周皇后一愣神的工夫,旦儿连忙催促她,“娘娘在想什么呢?先用早膳吧,一会儿用完了早膳,师傅还要送药膳过来给皇后娘娘做点心,还说要询问询问皇后娘娘的口味,他好研制新的菜品的。”
提到这个做药膳的师傅,周皇后连忙道:“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让这个师傅别来了。你好生预备一份赏钱,命人把他送回御园去吧。”
“啊?皇后娘娘吃得不好吗?”
旦儿有些不
解,周皇后却摇摇头,“我吃得自然好,可是人是太后的人,太后送来是她一番慈爱之心,我长久霸着就是我不懂孝道了。何况我的胎如今快三个月了,十分稳当,该把人送回去了。”
旦儿听了点点头,不知不觉这位师傅进宫也许久了,周皇后一直吃他做的药膳,身子越发强健,腹中胎像也十分稳固。
如今把人放回去,旦儿心里有些不舍得,又不得不听周皇后的。
她正要出去吩咐人预备,不想周皇后又叫住了她,“慢着,上回李贤妃她们说也想吃师傅做的药膳,后来那位师傅有给她们做过么?”
“没有。”
说起这个,旦儿脸上有些得逞的笑意,“奴婢可没吩咐任何话,是那位师傅自己心高气傲,不肯给别的嫔妃做饮食,说他慢着伺候皇后娘娘累得很呢。”
她脚下一转,走到周皇后身边压低了声音,“奴婢听说啊,那位师傅是御园里头的季先生引荐给太后的,您想想季先生在太后跟前是什么地位?他引荐的人,自然也有点傲脾气。”
周皇后听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吃食不趁意,皇上也没去她宫里,只怕
李贤妃不乐意了。”
旦儿听了这话张张嘴,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