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简单梳洗过后出了寝殿,正在看御花园送来的一瓶白梅,便见元治从外头走了进来。
他兴冲冲的,好像发生了什么好事。
周皇后一面命人摆膳,一面上前为他解下披风,“大过年的,皇上也不歇歇,还要和朝臣议事。莫非是什么喜事,皇上这么高兴?”
“宸儿呢?”
“才刚臣妾给他念书,听睡着了。”
“是喜事,朕慢慢同你说。”
元治牵了周皇后的手过去坐下,“朕想着宸儿是嫡长子,他的出生应是普天同庆的大事,所以朕必须做点什么,让天下人都知道朕对他的宠爱。”
“皇上,此事还请皇上考虑考虑。”
周皇后并没有露出欢喜之色,反而道:“臣妾觉得宸儿小小年纪,封爵不但有违祖制,而且他也承受不起。皇上疼他臣妾自然欢喜,只是……”
元治哭笑不得,“朕还没说完,你着急什么?”
周皇后一愣,方知不是封爵。
元治道:“朕原本也想给宸儿恩典,再不济先封个郡王总是可以的,只是王叔和舅舅都反驳了朕,他们的理由和你也差不多。后来舅舅提了个主意,朕觉得很好,既能为宸儿
积德积福,也能让天下人知道朕对他的爱重。”
“什么主意?”
“为西北征战之地,免其赋税两年,以供百姓休养生息……以宸儿降生的名义。”
周皇后听见这话眼前一亮,元治便知她也喜欢这个主意。
果然,周皇后露出笑容来,“怪不得舅舅年纪轻轻就能做首辅,他的主意果然高明。皇上,日后舅舅进宫,若不是商讨朝政大事时,能否让我也和舅舅谈会谈会?”
元治诧异起来,“你想和舅舅谈什么?”
周皇后有些不好意思,“舅舅是先帝朝的探花,如今的当朝首辅。他学识渊博又见多识广,臣妾觉得自己太过鄙陋,想多向他学习。”
元治愣了愣,忽然想起什么,顿时哈哈大笑。
周皇后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皇上笑什么?”
元治好一会儿才忍住,笑着道:“你忘了宸儿是怎么出生的?你要请教季先生问题,母后和朕也在旁边,这请教就成了讨论。想来就是讨论得太激动了,宸儿才会在那个时候出来。”
周皇后听得有些羞臊,“如今宸儿已经出生了,而且身体健康。臣妾只想在照顾宸儿之余多学学东西
,皇上不准么?”
“准,朕自然准!”
周皇后如此求学上进,出乎元治的意料,不过打小他见苏幼仪就是这样的,故而一点也不觉得她身为皇后仍旧求学有什么错。
他道:“下次舅舅进宫,朕会提前让人告诉你。还有朝中几个博学多才的大学士,朕和他们谈书论典时也叫上你。等将来宸儿大了,你就和宸儿一起去东四所上课,你说好不好?”
这话正应了周皇后的想法,她喜道:“真的可以吗?”
“可以啊。”
元治道:“当年朕在东四所读书的时候,母后也时常过去。不过她是来给我们上课的,不是和我们一起听课的。你多学学,到时候说不定也比大学士们更强,就可以和母后一样给皇子们上课了。”
“臣妾何德何能。”
周皇后笑道:“只要皇上肯臣妾多学,臣妾便心满意足了。”
一时间午膳传了上来,元治陪着周皇后用了午膳,恰好大皇子醒了一会儿,帝后夫妇二人又抱着孩子好一番豆弄,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
没几日,内阁旨意明文发布,昭告天下因皇长子诞生,皇上免西北征战之地赋税两年
。
一时间民间百姓都知道了皇长子诞生的消息,听说皇长子诞在大年初一,皆十分咋舌。
大年初一这样的好日子,也只有皇上的嫡长子才压的住。
因周皇后诞子,周府更加煊煊赫赫,门庭都要被踏破了,所有人都知道,有了这个嫡长子之后,周皇后的地位彻底无人可犯。
李家听见消息,不免在送进宫的家书中催促了李嫔几句,含蓄地问她肚子为何没有动静,需不需要弄些偏方之类的给她。
李嫔看到家书中所言,恨不得把信撕碎。
她可以想象家中人说的那个场面,昭告天下的榜文贴了出去,皇上为嫡长子而免西北赋税,西北的百姓将会对这位嫡长子感恩戴德。
而周家也因为周皇后诞育嫡长子,在朝中的地位越发水涨船高,京城人人都巴结着周家,谁还能想到当初和周皇后一道入宫的李嫔?
李家人看着眼热是应该的。
可李嫔无能为力。
自从周皇后有孕,皇上的心就在她身上,只是偶尔才去其他嫔妃处过夜。
后来连和嫔也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