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离撩开帘子进来,左右查看一番,却是只见床上无人,反倒是屏风后坐着一个曼妙的身姿。她不由奇怪,走了过去就是问道:“紫竹?你怎么还在沐浴?我以为你在睡着呢。”
知道我睡着你还来闹!她心中吐槽,嘴上却是毕恭毕敬道:“奴方才太累了便是在这睡了过去,小姐如何这一小会儿的就起来了?”
只听夜离是叹了口气说道:“分明困倦的紧,偏偏不知为何总做噩梦,就是睡不过去还惊醒来了,便来看看你。你既然这般辛劳,不若起身歇会儿,我便不吵你了。”
她是主子,自己是奴哪有这样的道理?紫竹一听连忙就是噗通起身说道:“不必不必,小姐要不先坐着,奴将衣衫穿好就出来。”
她想想也行,便是说了声好,去另外一边儿坐着等了一会儿。
片刻之后,她与紫竹二人便是走到了大帐篷里,三王子一如既往的虚伪,请她坐上高坐,只说因她是客。她便是冷哼一声,不说半个谢字就往上边去了,全然不知三王子目露凶光了来。
下首正是跪着阿达,夜离再是讨厌他也没有回话必须得跪着的规矩,特别是阿达也算
得上是她父亲的徒弟,她这是给父亲面子。
于是便是说道:“中原有句话,男儿膝下有黄金,何况你是一个将士就不要跪着说话了,起来吧。”
可是阿达显然没有要听她说话的意思,反倒是看向了三王子。她觉得些许奇怪,便也就是跟着看过去了,三王子这才装作刚注意到的样子,奇奇怪怪的来回看了下她与阿达。
随后才是说道:“看本王做什么?阿达,小姐不是叫你起来吗?你便是起来啊。”说到最后那几个字的时候,他的表情微敛,眼中含有警告。
这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威胁他呢。
阿达立马浑身一抖,将头埋下来说道:“王子客气了、小姐客气了,属下跪着回话挺好的。”
夜离看得出猫腻,却是不想多管,他既然不起来那就跪着吧。随后她低头喝了口茶才是说道:“那你便是说说吧,我父,是怎么没掉的。”
这才是重点呢!他立马就是绘声绘色得讲了一大段,时不时配上泪水,以表对夜将军离世的感慨:“……那齐将军打不过我们将军便是起了歪心思将他打下了马直是滚入了蛇群当中,随后就被咬了——
当时
分明还有气息,我们几个便是上前将将军救下,可是临撤兵之时,那齐将军心高气傲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将军便是将他抢了回去,有几个兄弟放心不下便是弃城门跟着将军去了。
属下原先也要去的,可是城门已经紧闭上了,属下出来的时候已是追不上了。过了一夜,那边就是传来将军已死的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他们折磨而死,而几个兄弟一夜之间也成了叛军……”
也不知道是说了多久,她的脸色早就是臭下来了,等是实在听不下去的时候才是怒吼道:“够了!”
三王子见她发怒冷不丁的还想在添油加醋一番,便是说道:“夜小姐不必难过,也不必报仇,夜将军算是去了极乐世界……”
“和你有关系吗?”夜离向来嚣张跋扈,皇族都并未放在眼中,更别提一直看不上的三王子,此生尊重的人不过女皇与父亲,爱护的人不过一个太子。
可三人之间已经是没了两个,想到这个她便是觉得一顿的难过,更不要说三王子在这个时候插个嘴她是信还是不信了。
她压根就不想信。
“你的话、他的话我一个都不会信,今日我来此只因
为要完成我父亲的战场,报不报仇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们都无关。”她眯着眼,口气笃定,在三王子的眼中跟夜将军一般讨厌,还更加不给人面子。
随后夜离便是起了身,用蔑视众人的眼神说道:“明日我便出去迎战,请问三王子给我拨多少人?我父亲的军队我应该能用吧?”
对他那般的态度还想从他手中拨人出去?三王子只觉得她是异想天开,便是笑笑道:“不能。”
在夜离不满疑惑的目光之间他又是说道,“你这次首次亲上战场,又不如你父亲厉害,却叫我拨人给你难道是要他们找死吗?”
他挑了挑眉头,好似这是一个很正常的事儿一般,“所以,本王不会拨人给你。要,你便自行上场,若是输了我也不会冒着城门被迫的险峻给你开门。”
连门都不开?她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时间不由问道:“敢问,我父亲战败之时,你也是连门都不开吗?”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不敢轻易想象。
父亲什么性情她很是清楚,怕是与她不相上下,不可能对三王子言听计从,二人绝对是死对头般的存在。如若只她方才那般,三王子
连是后路都想好了,她不敢相信父亲那样日日与他作对又有什么下场。
连是方才阿达所说的都成了怀疑,父亲滚下马时他当真这么好心为他撤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