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语没有告诉他们,这是今年的一位考生做的。
距离殿试没几天了,她不希望兄弟二人因此失了自信。“偶然间得到的,你们回去温书吧。”
兄弟二人没有多问,他们是不会想到这篇文章出自今年的考生之手。因为若是有此能人,国子监的夫子们早就将此事宣扬出来了。
叶安峥兄弟走后,叶宁语收起了长卷,心情也有些不平静。
她是惜才之人,只是如今她不能像那些朝廷大员一样收门生。可这样的奇才……就该为朝廷所用。
“姑娘,肖护卫回来了,在外院等着见姑娘。”绿珠进来报。
“让他进来。”叶宁语走到外屋。
肖护卫一身风尘仆仆地走到叶宁语面前,叶宁语在他的脖子和衣领上,还隐隐看到了一丝血迹,应该是下午背许铭舟的时候沾染上去的。
“他怎么样?”
“姑娘,他确实伤得重。不过,安老神医亲自诊治,说幸亏送来得早,养个日就能走动了。”
“安老神医亲自出马,定是没有问题的。”叶宁语点头。“你走的时候,他可醒了?”
“没有。不过那人一直迷迷糊糊的,口中也时有时无说些呓语,小的听不清。”
“辛苦了,你
先下去休息吧。”随即,她又让青连将屋里的包袱拿过来,“明日你再去一趟,将这个送回去,顺便……给他些银子。”
肖护卫只当大姑娘心善,当即就应了。
另一边,在距离叶府三条街之隔的安寿堂内,许多病患人来人往。
一些年纪大的大夫们气定神闲地坐在位置上替病人把脉,药柜后的伙计们忙着抓药,叮嘱病人如何服用。大多数病人们皱着眉头进来,舒展着眉头离开。
安寿堂里间,白发白须的安老神医拿着几瓶药走进了一间屋子。进入屋子后,随手关上了门。
他走到一张小榻前,立在那里看着榻上年轻人那张苍白的脸,随即摇了摇头。安老神医打开药瓶,取出了两粒药喂他服下。
此时,榻上人的头被白白的纱布包着,不仅脸泛白,嘴唇也是一片苍白。
“醒了?”安老神医将药瓶揣在自己怀里,自顾自收拾着刚刚替他换下的纱布,目光却并未看向榻上的人。
许铭舟紧闭的双眼之下,几根睫毛微微动了动,却是没有睁眼。
安老神医将远处桌上的一个蓝布包袱拿到榻旁的小案上,“这是刚刚有人送过来的,你愿意起来了,就看看里面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
安老神医的话语里没有太多的情绪。像这个年轻人一样的病人他见得多了。有些人是因为心中有苦,没了求生的欲望。有的人则是为了逃避,一直这样昏睡着不愿醒来。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个读书人,可一个贫寒的读书人为何会遭人如此袭击?要不是叶家那个护卫及时把人送来,此刻这小子早就成一具尸体了。
安老神医只管身上的病,可不管心病。见年轻人毫无动静,安老神医心中暗叹一声。
他开这个安寿堂可不是做善事的,平日里安寿堂别说收留病患了,就连一些达官贵人来看病,安老神医也是不轻易出诊的。可叶家护卫送人来的时候给了他一百两银子,有钱嘛,一切都好说。
安老神医绝不承认,是看在叶家的面子上,才这样好言好语对这个年轻人的。
安老神医离开后,屋门又被关上了。病榻上的许铭舟,睫羽再次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望着身侧的包袱,眸中的目光空洞又无神。
原以为那些人只是欺负他,或者给他使些绊子。可他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对自己下死手。
昨日他躺在草堆里的时候,虽然还残存着一丝意识,可已经没了活下去的信心。
为什么,为什么他读个书就这么难?为什么他想要好好活下去,就这么难!
许铭舟本来已经放弃了,可恍惚间,他又感觉黑暗中有了一丝光亮。随即,他听到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姑娘,是个受伤的人。”
他不知道昨日是谁救了自己,只记得自己躺在一个马车里,一路颠簸着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等他醒来,第一件事便下意识找自己的包袱。他看了屋子一圈,也没看到自己的东西。
那一刻他想,这或许是天意吧。
可等他再次醒来,就听见那个老头说,包袱刚刚被人送来了。
可他此刻却再无翻看包袱的心思,更没有这个力气。
五日便是殿试,不就是考试吗?他不考了。不就是功名吗?他不要就是了!
一晃就到了五月中旬,虞国最高规格的考试开始了。
两百名从会试中选拔出来的贡士们,要齐齐在武英殿参加由虞帝亲自主考的殿试。
殿试辰时开始,寅时初,居住在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