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叶宁语忽然感觉手腕多了一道力。
随后,一个身影不知何时出现,拉着她的手腕就往国子监里面而去。
叶宁语猛然回神,才发现自己又跟着这个人走了。这样的感觉,很熟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停止步伐,因为她知道。只要一回去,就还要被那些人缠着。
两人走了好一会儿,白承之才在她面前停下。
看着自己还抓着她的手腕,白承之神色一变,猛地松手。“我……不是故意的。”
白承之很是紧张,一双手都不知朝哪里放。他很怕,怕她再像刚刚那样生气,再说出什么决绝的话来,然后独自一人离开。
可此时,叶宁语的脸上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怒意。她低垂着眸子,只浅浅道了两个字。“多谢。”
“你不生气就好。”
白承之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窃喜,可这句话听得叶宁语却是心抽了一下。
他好像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在她面前。
“也不知她们要在门口守上多久。”叶宁语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皱着眉。
“这里有个小门,我送你出去。”白承之道。
“嗯。”叶宁语没有拒绝。
白承之走在前,叶宁语跟在他身后,两人缓缓往东侧的小门走去,谁
也没有再说话。
侧门平日里没有人守,更多的时候是膳房的人从这里送些东西进来,地面上免不得有些水渍和烂菜叶子。
叶宁语没有注意看路,一脚踩在一块生了青苔的石板上,脚下一滑,重心不稳,身子也偏斜了起来。
“小心。”白承之眼明手快,一把扶住她的胳膊。
待她站稳,他立马抽回了自己的手,而此时叶宁语的头垂得更低。
他看不清她的脸,亦不知此时她是不是又在多想,只忐忑地走在她的身后,时时注意着叶宁语的步子。
两人经过一道长长的青石板路,走到尽头时便是文兴街外的一个小胡同。
顺着胡同再外走几十步,便是文兴街的正街。
胡同很窄,刚好能容两个人并肩而行。
“你的马车在何处?”
“许是在正街上。”
一问一答之后,两人又没有说话了。
走到胡同口,白承之拦住了叶宁语。“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先出去看看。”
叶宁语没有拒绝,毕竟从这里出去就能看到国子监的正门。要是被那群人看到自己,就又走不了了。
白承之走出胡同,看了看四周,便朝着一个方向去了。
叶宁语留在胡同口,先是朝国子监的门口望了望,果然那群人还在那里巴巴地等着。
她无奈叹了一口气,又缩了回去,将身子靠在墙上,望着头顶这道狭窄的暮色,心中思绪万千,一时涌上了许多说不清的情绪。
她回想起刚刚白承之走出胡同时的那个身影,再想起刚刚他的一言一行,所作所为,心底最柔软的那块地方再次颤动了一下。
在经过了今日这些事之后,她不禁认真地考虑起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原本他们是没有交集的陌生人,也不知因何缘由,就莫名其妙有了联系。
可她想了许久,也回想不起来这些联系是从什么时候才有的。似乎是他成为他弟弟们的夫子开始,不,又好像更早,从去年虞帝的生辰宫宴上开始。
似乎也不对,要真细细算来,应该是她重生的第二天,在西郊时便遇到他了。
想到这里,叶宁语不知这是天意还是什么,但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愈发复杂,除了大家看得见的关系,还有便是众人看不见却只有他们两人能够意会的那层关系。
是男女之情么?
叶宁语并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此前也和雍王定过亲,这一世她对雍王的心思只有仇恨,没有感情,根本不具什么参考性。
可上一世,在父亲的案子事发之前,她也曾怀着满心的欢喜要嫁给雍王那个
男人。
那时候的她,是感受过男女之情的。似乎也如同此刻这般,欢喜,难过,畏惧,向往,想念,患得患失……
种种情绪交杂在心中,便有了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那么,她如今对这个白承之呢?叶宁语此刻不禁审视起了自己的心。
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见自己,会出现在她需要的地方,会凭着他的心意给她送东西,会对她的家人另眼相看,会在看着她的时候目光温柔。
他懂自己的难处,知道自己的使命和抱负,理解自己的苦衷和顾虑。
叶宁语这才惊觉,在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对自己的了解如此深,胜过旁人,甚至是自己的家人。
而对于他的为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