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怎么了?”太子一脸关切。
成王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大军的方向,语声十分平静。“以前我总是觉得,周游山水,看遍天下万物是人生最大幸事。如今我发觉,以往的自己好像是在逃避。每个人都有责任,不是吗?”
成王说罢,看向太子。“二哥你的心不在朝堂之上,却被立为储君。三哥从未带兵打过仗,却要出征北境。叶大姑娘一介女子,却在孝期内远赴边境退敌。而我,似乎从未正视过自己的身份。”
太子愣愣地看着自家胞弟,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会心的笑。“四弟长大了。”
有时候,人的成长好像就在那一念之间。
“二哥。”成王转身直视太子,“我这个弟弟以前当得不好,今后愿意在朝堂上助二哥一臂之力。”
太子看着成王,眸子中涌出一抹异样。
他微微点头,轻轻拍了拍成王的肩,“我们也回去吧。”
西城外,大军已行进五里地,天色逐渐大亮了起来。
官道上,一支长长的军队加速行进,战旗呼呼作响,一路时有军号传出。
远处青山起伏,绵绵不绝。
不远处的山头之上,一个男子身着黑衣,骑马伫
立,披风在风中被吹得沙沙作响。
他望着下方队伍前面那个身着银甲的身影,视线一直未曾离开。
身旁,一个戴着斗笠,同样身着黑衣,全脸被遮得严严实实的身影走过来,也朝下方看了会儿。
“为了看这一眼,你生生把行程推迟了两天。既如此,为何不去送她?”
戴着斗笠的人开口,是女子的声音。
白承之的目光依然在下方那个身影上停留着,说话时面无表情。“我推迟行程,是因为你的伤。”
斗笠里的人传出了一声轻笑,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这句话。
“我自己身上的伤是什么样还不清楚?可惜这次未能近见那位叶大姑娘的风采,若有机会,真想看看她是什么样的女子。”
马背上的白承之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目光追随着山下的队伍远去。
“人都走远了,我们也走吧。”女子催促道。
白承之的瞳孔紧了紧,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无生呢?怎么一早上都没见着他?”女子朝四周看了看,问道。
“他出去办事了。”白承之骑着马往大道上走,女子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风光。
“他不随我们回去吗?”
“你应该听柳一平的话,不
要吹风,回马车上待着吧。”白承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山头上,一个七八人的队伍缓缓启程,往相反的方向行进。
山下,队伍里的叶宁语忽然觉得心头一阵微漾,她眉头皱了皱,转头往身后的一座山头看去。
那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几棵柳枝迎风摇曳。
“怎么了?”一旁马上的雍王看着她问道。
叶宁语摇了摇头,说道。“此去北境,按正常行军速度估计要二十日。我的建议是前后几日可急行,每日一百里。中间几日稍缓,行六十里。如此一来,行程可缩短至十四或十五日。”
雍王细细思索,正要点头,一旁的严华发出一声冷笑。“叶姑娘说的行军方式只针对老兵,可眼下这些人里,大多都是还未曾出过征的新兵。让他们日行一百里,恐怕不行。”
叶宁语瞟了严华一眼,“严将军莫要低估了我虞国将士的战力,虽然他们是新兵,但军纪严明,意志坚定,只要行程安排得当,日行一百里不是难事。再说,边境的两万大军可等不及。快一天,他们便可减少一天战力的损失。”
“哼!”严华又是一声冷笑。“叶姑娘虽然入过军营,打仗的经验还是太少。此番
梁军压境,摆明了另有所图。虞国领兵大将不到,梁国不会发起太大进攻。叶姑娘,行军打仗,不是光看看兵书就会的。”
严华看着叶宁语,以长辈姿态拳拳教诲。
叶宁语并未和他逞口舌之争,只微微笑了笑。“那严将军不妨说说,虞梁这次所图何为?”
“这……”严华一时语塞,“他们意欲何为,自然要等雍王殿下去了才知道。”
“既如此,你我二人不妨闭嘴,如何行军便请雍王殿下定夺吧。”
严华瞪了叶宁语一眼,没有再说话。
雍王略微沉思后道。“前面五日先急行一百里,到时候若大军吃得消,便按叶将军的想法走。”
说罢,雍王又看了严华一眼。“严将军,军中无女子,严将军对叶将军的称呼还是改一改的好。”
严华看了叶宁语一眼,眼中充斥着一股不甘的怒意。“末将领命!”
这一日,军队开始了急行。白日里众人以干粮果腹,至傍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