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宁距离鄞州六十里,八千骑兵一路快马急行,到了胥宁城外五里时,已是黄昏时分。
叶宁语派了三路探子分头打探胥宁城内的情况。这是她战时的习惯,若有探子被敌军发现,还有另外的人可以带消息回来。
待大军抵达胥宁城三里外的山头时,探子回来报了消息。
“将军,一个时辰前胥宁城楼被敌军攻破。王猛将军身负重伤,大军惨败。已有部分敌军进入城中行烧杀掳掠之事,胥宁已经失守!”
马背上的叶宁语听着探子带回来的消息,一双手把缰绳死死握住,掌心顿时多了几道深深的勒痕。
“将军,眼下我们该怎么办?”方延贺看向叶宁语。
叶宁语看着探子问道。“对方带兵将领是谁?”
“东方显。”
“东方显?”军中一名都尉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反问出声,语气很是诧异。
“你确定是东方显?东方家族的那个?”都尉又问向探子。
“准确无误。”探子的语气十分肯定。
叶宁语的眉头也微微皱起,她看向那名都尉。“马都尉,这个东方显可是东方燚的幼子?”
“没错将军!”马都尉的脸上涌现出了一抹惊惧之色。“东方燚共有四子,这个东
方显今年不过十八,极为年轻,以前不曾在北境出现过。传闻他是东方家族最为出色的小辈,胆识谋略胜过几个兄长,从小便被当作东方燚的继承人来培养。”
叶宁语的眸子变得深沉如黑渊,声音也极度寒凉。“看来,胥宁一战是东方显的出山之作。”
一旁的马都尉点头,神色颇为急切。“此人年纪虽小,却有传言说他极为凶残,视人命如草芥。此番胥宁落入他的手里,胥宁百姓怕是要遭殃了!”
“梁军在几里外扎营?城中兵力如何?”
探子忙道。“梁军的大营在城东十里外,眼下城东和城西分别被五千梁军围着,城内还有一万梁军。”
叶宁语坐在马上,神色肃穆,声音洪亮有力。“马都尉,你带两千骑兵从左路入城,与城东的梁军周旋,拖住五千大军。”
“是。”
“蒋都尉,你带两千骑兵从右路入城,按照我们议定的打法,势必将城西的梁军一网打尽。”
“是!”
“方延贺。”
“属下在!”
“你带一千人马即刻赶到城东十里外的梁军大营,务必在一个时辰内毁其粮草,烧其大营。”
“属下领命!”
“其他人即刻从北门入城,随本将军营
救胥宁百姓!”
“是!”八千骑兵的回声同样洪亮,响彻山间。
“挂战旗,响战鼓。出发!”
随着叶宁语的一声命令,八千骑兵有序分作三路,朝着他们的既定目标前进。
群马奔腾,马嘶声震耳欲聋。
叶宁语一马当先,手握银枪。肖护卫和二十个府兵紧紧跟在她的身后,时刻注意着来自四周的危险。
混合着轰隆隆的战鼓声,三千骑兵很快就到了胥宁北城门。
在刚刚看到城楼的位置时,叶宁语便能远远望见城楼之上原本该悬挂着的虞军战旗,此时已经换成了梁军的东方家族战旗。
战旗之下,一排排梁军弓弩手望着激起一阵阵尘土的虞国骑兵,面色虽然严肃,却没有半分畏惧。
看着不过几千人,也敢来送死?
两军两对,天际也已骤然黑了下来。虞军阵前,那个一袭银装银枪的身影在夜色下格外显眼。
“缴械投降,滚出城去,可留你们全尸!”叶宁语身旁的肖护卫一身黑甲,对着城楼之上的梁军大喊。
“什么?”城楼上的梁军将领不可置信地望着下方的虞军。在他看来,明明是这区区几千人来送死的,却不想这些虞兵如此自信。
“嘿,你们快过
来听听他们说的是什么。说让我们缴械投降,可留我们全尸,哈哈哈哈哈哈……”那将领对着身边的几个兵大笑。
“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哈哈……”其他梁军也跟着笑起来。
那笑声在夜色里,给了城楼上的梁军万分的自信与自豪。在别国的领土,别国的城楼上,看着别国的军队如蝼蚁一般仰视他们。这种胜利的仗,恐怕也只有少年神将东方将军才能带他们打出来吧。
城楼上笑作一团,仿佛楼下的几千虞国骑兵并不存在。
然而,这样的笑声并未持续多久。就在那名将领笑到最大声时,忽然,他的笑声一顿,整个人就僵在了那里。
其他人的笑声也戛然而止,待所有人都反应过来,这才看到那将领的脖子上出现了四个大大的血窟窿,正滋滋冒着鲜血。
而将领身后的那根柱子上,四支带血的羽箭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