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雍王摇了摇头,“不能让太医诊治。”
“为何?”叶宁语一愣,“虞国最好的大夫,除了宫里的太医,还有谁?”
雍王皱眉,眼中一片猩红。“刚刚他是不是说,若此毒无解,本王的手就废了?”
叶宁语没有说话,以沉默来回答雍王这个问题。
雍王的拳头握得更紧,“让太医来医治,治好了便罢。若治不好,本王的右臂就废了,绝不能让父皇知道此事。”
“可万一太医治好了呢?”叶宁语劝道。
雍王思虑了许久,还是摇了摇头。“本王不能赌。不仅不能让父皇知道,这天下人,也要瞒着!”雍王的情绪忽然就变得激动起来,“若是日后本王登位,天下人发现本王是个残废,该有多少人不服?”
他用那只完好的胳膊紧紧抓着叶宁语的手腕,似在叮嘱,又好像是在不可置疑地下命令。
“可殿下的手不能动弹,伤的还是右臂,这事恐怕瞒不了多久。”叶宁语颇为担忧道。
“此事能瞒多久是多久,刚刚那几个军医……”雍王说着,就看向了叶宁语。
叶宁语会意,“殿下放心,此事交给我。”
“要做得干净一点,这件事绝不能从他们的口中泄露半个字出去。”
“殿下。”叶宁语十分为难道,“今夜殿下刚受伤,军医们若悉数出事,只怕会引起心思活络之人的猜疑。刚刚我已经嘱咐过他们了,相信这几天他们不敢说什么,何不暂留他们一命。待日后回都,再让他们先后消失。”
雍王想了想,终于点头。
“殿下,殿下!”帐外响起了严华的声音。
雍王对叶宁语使了个眼色,叶宁语会意,走到帐门将帐帘拉开。严华进来,先是看了看雍王的右臂。
“殿下伤势如何了?”
“无大碍,箭头已经取出来了。刺客如何了?”雍王故作镇定。
严华迅速扫视屋子一周,在地上发现了被拔出的箭。他拿起一根布条包住箭,拿到面前细细打量起来。
“果然,是我军的箭。”
“什么?”叶宁语诧异地走过去,也细细打量起了那支箭。
“我军箭身是褐色,箭尾有红色羽翎,箭头两寸上方还刻字“虞”,可这支……”
这支箭身是红色,箭尾无羽翎,箭头上方也没有“虞”字,怎么看都不像是虞军的箭。
严华看了一眼叶宁语,没有说话,拿起布条沾了沾水,在箭身擦拭起来。只见布条上很快多了一抹红色,而被擦拭的那部分箭身,红色逐渐
褪去,竟露出了褐色的底面。
不仅如此,箭头上方刻字的位置也逐渐显露出了一个“虞”字。
“当真是我军的箭!”叶宁语不可置信地看着严华,“谁会用我军的箭射杀殿下!”
严华转身将箭递到雍王面前,看着那支刺入自己右臂的凶器,雍王的脸色铁青一片。他只瞟了一眼,就将目光收了回去。“凶手,可抓到了?”
“末将在军营外五里的林中,抓到了意欲逃窜的凶手。”严华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雍王一眼。
“我倒要看看是谁竟敢突袭本王,立刻提来!”
“凶手就是我军中人,此人殿下认识。”严华没有挪动脚步。
雍王猛地抬头,眼神变得深不可测。今日在场的虞军有上万人,能让自己记住的不过寥寥数人。严华说此人自己认识,他下意识里脑海中浮现出了几个名字。
可雍王觉得不太可信,那些人为何要杀自己?
“提来!”雍王又命令道。
严华依然未挪动脚步,“殿下,我们发现此人时,还同时发现了另一个人。”
雍王对严华这种一次说一句的行为很是不满,他皱着眉头。“刺客有两个?那将他们一道提来。”
“殿下还是自己出去看看吧,另一个人
怕是不好提到帐中。”
“严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叶宁语似乎也有些等不及了。
严华走到帐门,一把掀开帘子,“殿下请。”
雍王本不愿负着伤出去,可眼见严华非得让自己出去看,雍王忍着一口气起身,叶宁语也紧紧跟在雍王身后。
帐外,一个身着梁军军服的男子被五花大绑,低头跪着。他的身边,还有一个担架。担架上似乎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一张白布。
雍王看到担架上的人,才知严华为何说‘不好提到帐中’的话,敢情是死了。
他无暇顾及死人,先走到那个被绑着的人面前,脸上杀意涌现。“你是梁军的细作?抬起头来。”
那人缓缓抬头,当雍王看清他的脸,神色顿时一变。他扯了扯嘴角,缓缓道出那人的名字。“王鹏?”
雍王身后的叶宁语也走到王鹏面前,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