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个清瘦的黑影像幽灵般出现,他戴着一张面具,声音里有些讨好卖乖的意思,“姑娘,属下不敢闯。”
叶宁语瘪了瘪嘴,“说吧,什么事?”
无生恭敬地伸出双手,手心是一张字条。“公子让我送来的。”
叶宁语拿过字条,打开看了起来。如她所料,字条上只有两行字:初冬诗会,待卿相赴。
“好端端的,他为何要办诗会?”叶宁语下意识问道。
“主子说,几日不见姑娘,甚是想念。要再见不到,他可就要……”
“行了行了。”叶宁语忙止住了无生的话头。虽然她不知道无生接下来会说些什么,可她总觉得也不是什么好话。
“姑娘无事,属下就回去回话了。”
“你回什么?”
“向主子回,姑娘后日定当赴会。”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去了?”
“主子说,姑娘接了字条,就是要去的意思。”无生面无表情地鹦鹉学舌。“况且……”无生抬头偷偷看了叶宁语一眼,“叶家十姑娘在府上广发柳府的帖子,见人就说诗会一事。全府上下都知道后日姑娘要带着众人去柳府参加诗会了。”
“这……你在府上藏了多久?”叶宁语瞪大了眼睛。
无生躬身抱拳,继续面无表情。“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国公夫人也知道了此事。夫人她颇为欢喜,已经命人在替姑娘赶制新衣了。”
“新……新衣?”叶宁语像看鬼一样看着窗外的黑影,满脸不可置信。
母亲竟然为了柳府的诗会,替她赶制新衣?离谱的是,这件事她还是从无生口中听到的!
叶宁语不禁握紧了拳头,言语中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念你在北境替我做事的份上,我不骂你。”
无生连忙又抱拳,“多谢姑娘体恤。”
叶宁语闭了闭眼,“母亲替我赶制新衣一事,你回去之后,不许告诉你家主子。”
窗外一阵沉默,无生没有说话。
“听到没有?”叶宁语皱着眉追问。
“无生在主子面前立过誓,不得对主子有任何欺瞒!”无生的语气十分笃定,就差把忠诚二字写在脸上。
叶宁语轻轻轻笑,语气里满是威胁的意味。“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告诉他,你在北境护我不力,害我多次受伤。”
窗外一阵沉默,“姑娘可要讲良心……”
叶宁语一阵冷笑,“我哪有什么良心,我的心是黑的。”
“唉!”映在窗上的黑影终于低下了头,“姑娘和主子,还真是一路人。”
叶宁语一挥手,“行了,回去交差吧。一个
月之内你不许来府上,若被我发现……”
无生的声音里充满了生无可恋,“这年头,差事是越发难做咯……”
一阵清风吹过,夜寂静无声。
转眼便到了第三日,一大早江氏就差苏嬷嬷送来了两套衣裳。
“姑娘,这件淡蓝色的款式不错,就是素了些。这一件颜色好看,款式也好。您看今儿穿哪件?”苏嬷嬷一脸笑意。
“穿那个。”叶宁语随意指了指挂在一旁的一件旧衣裳。
“不行不行。”苏嬷嬷连忙跑过去,毫不客气地将那件衣裳收起来。“那件衣裳你今年生辰的时候穿过。”
叶宁语满脸不解,“谁说穿过就不能再穿了?国公府虽然家大业大,可我们还未到如此铺张的程度吧?”
苏嬷嬷尴尬地笑了笑,凑到叶宁语耳边。“姑娘今年生辰时,白先生也在。”
叶宁语愈发不解,“所以呢?”
苏嬷嬷啧了一声,一脸“朽木不可雕”的样子,再一次凑到跟前,声音更低了。“那件衣裳穿在你身上的样子,旁人都见过了,今日得穿不一样的。”
叶宁语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她自然明白苏嬷嬷口中的“旁人”指的是谁。原来母亲命人赶制的这两件衣裳不是给自己做的,而是专程做给他看的。
“苏嬷嬷,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母亲的意思?”叶宁语极力控制着脸上的表情,奈何觉得这件事实在离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苏嬷嬷呵呵笑了起来,“都一样都一样。夫人平日太忙,哪有那个闲工夫考虑这些,都是老婆子我多事。”
这话说得叶宁语压根不信,若无母亲授意,苏嬷嬷怎会干涉她的衣着。
“青连,绿珠,快给你们姑娘更衣上妆!”苏嬷嬷的声音又脆又亮,响彻在秋水院。仿佛叶宁语今日不是去参加什么诗会,而是立马要出阁一般。
下一刻,青连、绿珠带着另外两个丫头齐刷刷出现在门口。有人手里拿着全新的胭脂粉黛,有人端着一大盒首饰,还有人拿着几把形制不一样的梳子,颇有大展拳脚的意味。
叶宁语如同一个木偶一般,被几个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