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人舞剑也没什么意思……”顾甄儿看向众人,随后转向叶宁语,脸上满是期待之色。“叶妹妹身手不错,从小习武,不如和阿钰同舞一剑,如何?”
顾钰原本想拒绝顾臻儿的提议,听到她这话,拒绝的话没有出口,而是看向叶宁语。
眼下这情形,心思敏捷的姑娘们互相看向自己的闺中好友。
十五六岁的年纪,对于这样的话题最是敏锐。顾甄儿如此直接了当,再体会不到她的用意,大家就都是傻子了。
原来裴夫人有意撮合叶大姑娘和自家胞弟,这位顾二公子倒是一表人才,沉稳端正。叶大姑娘与雍王殿下退亲后,还未议亲,若许配顾二公子,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亲事。
众人都看向叶宁语,神色中带着观望和好奇,只等她回话。
白承之已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缓缓走到顾钰身边,一言不发,面沉如水。
“此去北境,虽说打了胜仗,可身上也大大小小受了些伤,这些天还在养着,实在不便动武。还请顾姐姐和顾二公子见谅。”叶宁语并不因顾甄儿与自己颇为相熟,就拖泥带水,一句话就拒绝得十分干净。
姑娘们一听这话,心中有了底,只在心里对这位风度翩翩的顾二公子略表同情。
顾钰眼中那抹希冀缓缓散去,垂眸向下,不看其他人。
“额……”顾甄儿望了望自家弟弟一眼,神色颇为尴尬。
“阿姐受伤,着实不便。我从小同阿姐习武,也好久不练手了,颇想与顾二哥共舞一剑,还请顾二哥给这个机会。”叶安珺笑着站起来,满脸都是真诚。
“好。”顾钰没有犹豫,看向叶安珺笑了笑。待他转身,才发现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白承之。
“白先生可有话要说?”顾钰也直视他。
白承之忽然露出一抹标志性的笑,极为真诚,也极为愉悦。他摆着手,“没有没有,我是想说,阿珺真不错。好好舞,好好舞!”白承之走过去拍了拍叶安珺的肩,俨然一副兄长派头。
众人对白承之这番亲密的举动并不多疑,毕竟叶安珺是白夫子曾经的学生。
舞剑与比武不同,重艺也重力。加上两位少年身姿挺拔,面容俊秀,招招出其不意。一盏茶的功夫后,众人看得移不开眼,掌声不绝。
其中,鼓掌鼓得最大声的,莫过于叶宁希和杨楚心二人。他们性子本就活泼,年纪又在一众姑娘里偏小。闹腾一些,倒也没人在意。
“一个沉稳持重,一个意气风发。看两位公子舞剑,当真是一桩美事。”白承之
优哉游哉地坐在那里,依然一副长者派头。
“那可不是,毕竟叶五哥和顾二哥都是上过大都城美人榜的!”刘培之笑着插科打诨。
美人榜,听到这个词,叶宁语不觉又熟悉又陌生。
美人榜是她数月前还在国子监讲学之时,一场马球会之后大都城流行开来的,一晃都三个月了。
“培之,你好好看看,在座的可不止五哥和顾二哥上了榜。”叶安舒转过去勾肩搭背。
刘培之看了一圈,一拍手。“还别说,我忽然发现咱们今日这场诗会,干脆改成美人榜诗会算了!”
可不就是美人榜诗会吗?当初那张榜上,潇洒倜傥的成王殿下、叶家小侯爷叶安珺、大都才子白承之、叶家大姑娘叶宁语、今科状元许铭舟、谢家二姑娘谢思思、左相之子孙齐展、顾洪大将军长子顾钰、崔相嫡女崔佳敏等均在前二十之列。
其中,位列第一的是国子监讲学先生宁风,往后才是叶宁语、白承之……
“不知这位宁夫子是何许人也,竟能位列叶大姑娘和白夫子之前。白夫子可曾见过?”谢卿童与叶安珺今年四月就科考了,并未在国子监见过叶宁语,忽然听到众人提起美人榜,没来由想到了榜单上位列第一的宁夫子。
白承之仰头笑
了笑,“自然见过,宁夫子算起来也是白某的同门师弟。人生得风流倜傥,霁月无边。才华卓然,武艺超群。一颦一笑皆是仙人之资,白某居其之下,心甘情愿。”
“当真有这样的人?连白先生都如此赞誉!”崔佳敏有些不信。
白承之又看向叶宁语,“白某倒是无所谓,只不过委屈了叶大姑娘,要屈居于宁夫子之下了。”
叶宁语觉得这个话题十分别扭,她尽量保持平静,缓缓开口。“这美人榜本就是为众人取乐,我何德何能,与教书育人的夫子相提并论。若日后有机会,真想见识见识这位宁夫子之风采。”
作为知道全部事实的叶安舒,此时并不敢多言,只低下头。刘培之正大光明地盯着叶宁语,脑中反复将两张脸进行对比。最后,两张脸在他脑中完全重合。
他看向叶安舒,眼神中带着审视。
同样腹诽的,还有谢钧。不过,他不敢看叶宁语,只看向自家二姐。一时间,许多奇怪的念头在他脑中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