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叶宁语的碗里就堆了满满一大碗东西。
“我只是在府上关了几日,又不是饿了几日。”叶宁语无奈笑了笑。她低头看了一眼,碗里的东西似乎都是她爱吃的。
叶宁语不由想起,她与白承之第一次吃饭那日,两人在兴隆酒楼。那日,还是他先听出了酒楼底下的声音。
叶宁语不知白承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留意她喜好的。可眼下这一幕,让她陡然有种普通夫妻的感觉。
这些时日以来,她精心谋划,殚精竭虑,何曾有过眼下这般静谧安闲的家常。
更多的回忆从叶宁语脑海中冒出来,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白承之曾于乱阵之中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亦能从悬而又悬的高处护她落地,与她共度凡尘烟火。
叶宁语转头看着他,看着看着,竟也挪不开眼。
“怎么了?”白承之一转头就撞见了叶宁语那抹深情的目光,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望着那张永远溢着光辉和神采的眉眼,叶宁语心头不知被什么轻轻敲了一下,一抹从未有过的安心和欢喜跃入心头。
待日后他们都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就过这样的日子,倒也极好。
叶宁语凑上去,缓缓靠近他,温热的唇在他的唇角轻点。
随后叶宁语挪开,一脸笑意地注视着意犹未尽的眼前人。
“叶大姑娘今日如此主动,倒叫为夫不甚习惯。”白承之凑过去,眉眼含笑。
“奖励你的。”
“奖励我什么?”
叶宁语正眼看着他,神色郑重。“奖励你一直在我身边。”
白承之仰头沉思着这句话,忽然低头凑到叶宁语面前。“那从今日起你可得多准备些奖励,白某打算就此赖上你了。”
说罢,白承之浅浅低头,看准了美人脸颊上的那抹红晕,就要凑上去。
可还没凑近,叶宁语便夹起一块肉送到白承之嘴里。
白某人出师未捷,只得忍气吞声地吃下一片肉。“味同嚼蜡。”白承之不满地评价道。
叶宁语笑了笑,又夹起一筷子菜喂过去。“这个呢?”
白承之张口吃下,依然摇头。“索然无味。”
叶宁语又夹起一筷子送到他嘴里,白承之又是一阵摇头叹气,那样子惹得叶宁语咯咯直笑。
屋外,两个身影双双抱胸,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彼此。
“我们姑娘还能笑得这般欢快?”肖护卫一脸不可置信。
“我家主子的笑听起来也值不了几两银子……他如此爱笑,怎么对我就那样凶……”无生摸头思索着这
个令人匪夷所思的难题。
叶宁语回到鹤鸣轩时,林掌柜正在二楼等她。
“林叔。”
“姑娘,上次你让我盘的银子已经盘出来了,都在这里。”林掌柜说着,就将几本账册交给叶宁语。
叶宁语只粗粗看了一眼,“我只要个大致数目就行。这些银子,还要劳烦林叔替我分配下。”
“姑娘想如何分配?”
叶宁语也从袖中掏出一本册子,“如今剑南道还有约莫三千的残存叶家军,名字都在上面。林叔你先分出三成,帮我安排打点他们家人,替他们置办家业,不能让这些人跟着我卖命还有后顾之忧。另外再拿三成,设法送去剑南道,用作他们的月银。这件事,我让方叔助你。”
林掌柜抬眼注视着叶宁语,心中泛起一阵波涛骇浪。
大姑娘竟开始给叶家军置办家业,分发月银了!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当初,虽然他们也叫叶家军,但军饷是朝廷发的。叶永长纵然会从自己的腰包里,掏出一些给退军的伤兵安置家业,不过那都是个别人。从来不会像今日叶宁语这样,完完全全地替每个人做好打算。
这个举动,并非简单地替他们置办家业、分发月银,更是在告诉将士们,
从今日起,他们这支军队便真正地姓叶,只为叶家做事。
除此之外,他们无需效忠任何人,无需顾及任何人。
林掌柜声音颤抖,他就说,大姑娘志在天下,鸿鹄壮志总要一个一个来完成。“是,属下明白。”
“还有一事,林叔。”叶宁语顿了顿,似乎在做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
林掌柜不由看了看屋子四周,“姑娘是想说鹤鸣轩的事吧?”
叶宁语并不诧异林掌柜能猜到自己的心思,毕竟眼下的形势大家都心知肚明。
“嗯,这里有太多东西不可留。”
“姑娘放心!”林掌柜郑重其事,“待事发之后,属下会一把火烧了这里,连一砖一瓦都不会留下。”
叶宁语眼眶微红。若可以,她自然想保住鹤鸣轩,因为这是叶永长留下的东西。
但以防万一,此地必须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