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生了一个好儿子。”虞帝缓缓从床榻上坐起,脸上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把院子收拾干净,等他来。”
“是。”黑甲侍卫面无表情地退了出去。
元庆二十八年三月二十,亥时初。
雍王带着五百府兵大破宫门,经武英殿、勤政殿,直入天子寝宫。一路上虽有禁卫军阻拦,但雍王的这些府兵似乎格外凶猛,半个时辰的拼杀如入无人之境。
宫门口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大都城内外,崔相第一时间意识到不对劲,朝服都没穿,就匆匆忙忙赶到了宫门口。待崔相带着一众人马来到宫门口时,除了发现满地禁卫军的尸体外,宫门此时紧闭。
没有人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宫内情形如何。
“宫内有禁卫军守着陛下,崔相不用担心。”孙策劝慰道。
崔敬忠冷冷地看了孙策一眼,又抬头望向夜空。
宫内刀剑相向,他们这些文官在宫外束手无策。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啊。
国公府,正门。
一群禁卫军正在努力地撞着,他们中间,已前后倒下了数十人。
白承之笔挺立在屋顶上,隐隐听到一阵沉重的马蹄声。随后,他
便看到一缕红烟短暂出现在天际。
白承之轻轻勾唇。“是时候放他们进去了。”
说罢,他收起弓箭,不再出手。
没有暗箭捣乱,禁卫军们专心撞门。一、二、三……很快,国公府的大门就被禁卫军撞开了。
本以为国公府的人听到这么大的动静,主仆上下早就齐刷刷聚在门后。没想到众人进入府中,只见里面一片漆黑,连盏灯都没有。
忽然,不远处隐隐亮起一道微光,那是烛台的光亮。
随后,微光跟随着一个人影缓缓移动。当那人走到众人面前时,大家才发现,此人正是通政使司叶永和。
叶永和满脸困意,像是没睡醒的模样。
“原来是孙副统领,大晚上的,吵什么!”
叶永和说着,特意加重了“副”的语气。
禁卫军副统领孙杨冷笑,“叶大人的心,当真是宽得很呐。”
叶永和也笑了笑,“心不宽,人就没法活了。”
“废话少说,进府拿人!”孙杨吩咐着身后的近百名手下。
“慢着!”叶永和脸色一变,声音不觉洪亮几分。“我国公府匾额,乃先皇御笔,岂是你们说撞就能撞的!”
“先皇?”孙杨笑了
笑,“叶大人,今夜是陛下让我们来拿人。现在只有‘今上’,没有‘先皇’。”
“拿人总得讲个理由吧!”叶永和阻拦在孙杨面前。
“理由?”孙杨的脸上扬起一抹戏谑。“这个理由,你自己去问陛下。”
说着,孙杨便要带着人往里冲。
叶永和脸色一变,手里的烛台微微松动,猛地掉在地上。瞬间,地面腾起了一排火苗。
小小的火苗迅速窜高,几乎要燃到国公府的正门。
“你……”孙杨步子一顿。
叶永和站在火苗之内,面沉如铁。“要拿人,先过了这道火墙。”
忽然,一个刺耳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紧接着,就看到叶永德跑了过来。
叶永德一脸惊慌地指着孙杨。“你竟然烧了先帝的御笔!该当何罪!”
孙杨一脸见鬼的表情。“放屁,这明明是你们自己烧的。”
叶永德哈哈大笑,“我有病吗烧自己家的房子!”
孙杨见兄弟二人一唱一和,心中涌起滔天怒意。“陛下有旨,捉拿叶宁语。大家跨过去拿人,早早回去复命。”
说罢,孙杨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此时,火苗已窜到了国公府的正门,写着“国公
府”三个字的牌匾正开始被火苗吞噬。奇怪的是,这些火苗不往里窜,只烧正门。似乎周围有一堵铁墙将大火拦住。
纵然是深夜,可这样大的动静如何不会被人察觉。眼下已有百姓聚在国公府门口,朝着里面指指点点。
叶永和冲着门外深深躬身。“父老乡亲为我叶家作证,他们夜闯国公府,焚先帝御笔。我叶家人无奈之下,不得不为护先帝御笔而反抗!”
说罢,叶永和脸色一沉,大喝一声。“叶家护卫何在!”
忽然,一个个叶家黑衣护卫齐刷刷从各个方向围了过来。为首的是方延庆和方延贺,以及肖护卫手下的一众府兵。
黑压压一片,足足有近百人,竟与禁卫军不相上下。
孙杨笑了笑,“你以为这样就能拦我?实话告诉你,府外还有三千禁卫军。今日说什么,也得将叶宁语悉数擒拿!”
“派三千禁卫军围剿?我就想问问陛下,叶家长女到底犯了什么罪,让他如此看得起。”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