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回瞪了柳一平一眼,将刚刚吃完的一个果子核吐出来,吐到了老远的地方。“我只说让你把人带过来看看,又没说看完之后必须要治。是你自己听话听一半……”那人说着,就将右腿放在左腿上晃着,随后又自顾自地啃起果子来。
他将第二个核噗的一声吐在手上,随后拿起那颗核,朝着刚刚被他扔在地面上的核一弹。两颗核顿时飞了起来,弹到了四周的石壁上,发出一阵叮叮的响声,在洞内显得格外清晰。
众人沉默了片刻,忽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江姨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看向正在继续啃果子的人。
“恩公!”江姨娘猛地就朝那人磕了一个头。
那人忙转了个身,“磕头也没用,说了不治就不治。”
可江姨娘的声音却颤抖起来。“恩公,你……你是十七年前,在鹿溪河救过我的恩公!”
江姨娘说罢,再次朝着那人磕了一头。
众人闻言,纷纷以一抹十分惊诧的眼神看向江姨娘,就连一向喜形不露于色的叶宁语也有些失神。
“姨母,你说什么?”
“恩公可记得,十七年前鹿溪河那个准备投河的女子!当时恩公就立在岸上,恩公只看了我一眼
,就知我已有身孕。恩公当时说,‘好毒的妇人,你死就罢了,还带着只有月余的孩子一起死’……”
麻子脸的眼睛眯了眯,伸长脖子反复打量着江姨娘,眼神里再次出现了一抹迷茫。
与麻子脸全然不同的是,在此处的其他人,除了叶宁语,大家皆露出一脸惊诧。
特别是江家兄妹,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事。
刚刚江姨娘说,十七年前在鹿溪河边,她准备投河自尽,且已有了身孕!
鹿溪河是宜城郊外的一条河,江姨娘明明是十七年前的秋天去的大都城叶家做了姨娘,在此之前,她怎么会怀有身孕?而且还要自尽。
只短短的一句话,便透露了太多太多的信息,这让江君遥兄妹面面相觑。
反而叶宁语和叶宁秋,两人则要镇定得多。
可江姨娘似乎并不在意,她跪在麻子脸面前。“原来十七年前先生就救过我和我女儿,今日还请先生再次施以援手。”
说罢,江姨娘语声哽咽,如泣如诉。
“娘!”叶宁秋陪着母亲一同跪下,眼泪也滂沱而下。不过,她跪的是江姨娘。
柳一平走到麻子脸面前,一脸笑嘻嘻。“没想到你与她们母女二人还有此渊源,这
何尝不是一种缘分。以你的功夫,何愁治不了这位姑娘的病,你就高抬贵手呗。”
麻子脸没有任何表情,他瘪了瘪嘴。“什么缘分!我救她的缘分,在她还未出生时就已经用了。万事不可强求,只能说天意如此……”
说完,他竟一起身,就要往崖洞里面走。
“等等!”叶宁语猛地叫住了他。
麻子脸的步子一顿,并未回头。
“您不救人,能不能让我们知道为什么。”
“她这病太麻烦,我与她非亲非故,非敌非友,何必花费如此心力……”
“你不是大夫吗?”江曼青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麻子脸瞪向江曼青,“我不是大夫。这世上,还没人能让我反悔。”
说罢,他竟真的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喂!”柳一平大喊了几声,却没听到回应。
众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竟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柳一平满脸惭愧地看了叶宁语一眼。“他……他当真说的是把人带来看看,我不知道他会这样……”柳一平满脸黑线。
“长姐,我们回……”叶宁秋一脸无奈起扶着江姨娘起身,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叶宁语打断了。
“柳一平,他刚刚那反应,
是不是能把这病治好?”
柳一平毫不犹豫地点头,“以我对他的了解,要是不能救直接就说了。我瞧着刚刚的反应,应该能救,我也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
柳一平一语未落,也不知从哪里飞来一个石子,直挺挺砸在柳一平的脑门上。他一惊呼,伸手一触,脑门上已经有了个小包。
叶宁语心中一凛,这个人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我……我再去找他!”江君遥刚刚才从江姨娘的往事中回过神来,他看着众人,转身就要往刚刚那人消失的方向走。
叶宁语忽然看到了什么,猛地几步飞身而起,身子一转,一把扯过江君遥。“小心!”
叶宁语话音未落,只见刚刚江君遥站立的地方重重落下一块石门,将众人与刚刚他消失的方向完全隔开。
“你这个人,不救人怎么反而还伤人呢!要不是表姐拉了一把,我哥就没命了!”江曼青不知对着哪个方向大喊,然而并没有人回应。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