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语拉着白承之的手,静静看着他。
白承之的手一片冰凉,好似没什么血色。叶宁语紧紧捂住,不时搓着那双手。
而他的脸上,这渗出一颗颗汗,偶尔又皱着眉。若说是昏睡,却睡得并不安稳。
“李将军。”叶宁语走到外室,“可知他是如何伤成这样的?以他的功夫,不至于这点自保能力都没有。”
李吉抬眼看了看叶宁语,微微叹了口气,“郡主,我知道你是在意王爷。可王爷受伤一事,牵扯到我南唐军营之事,恐多有不便……”
“没什么不便的!”李吉话音刚落,一个声音从帐外传出。
随后,一个浑身黑衣,戴着黑色兜帽之人快步走入帐内。
“谁让你……”李吉说话被打断,很是生气,正要转头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不听他吩咐,肆意打开军帐的门帘,就瞥见了一张年轻但极其威严的脸。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李吉扑通一声跪在那人面前。
“陛……陛……下。”
公孙玉摘下兜帽,满面威仪。
“陛……兄长!”叶宁语在见到公孙玉的那一刻,也极为震撼。他缓了缓情绪,按照以前公孙玉的要求,唤他兄长。
原本面色冷峻的公孙玉听到这声兄长,神色缓和了许
多。他看向叶宁语,“我没想到你会过来,也好,这个时候你在他身边,或许是好事。”
“我也是这样想的。”
“你初来南唐,就让你遭遇这般事,他要是知道了,不知该有多难过。我这个做兄长的,愧对你们。”公孙玉叹了口气,一脸惭愧。
“别这么说,我现在只想着他能快些醒……”
两人皆看向白承之,面露愁容。
跪在地上的李吉瞪大眼睛,冒着触怒天颜的风险,直直望着公孙玉和叶宁语。
他们二人……如此熟悉么?这位郡主在和陛下说话时,神态语气竟和王爷一样,唤陛下为兄长。不仅如此,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客套寒暄,就像是昨日才见过的家人一般。
李吉觉得自己小看了叶宁语,更小看了王爷。
陛下待王爷如亲弟,待王爷这位未婚妻如家人,如此明显的态度,谁能看不出来!
“李将军,你先起来。”李吉正想着什么,便听公孙玉道。
李吉立马起身,而公孙玉和叶宁语已经走到了白承之的床前。公孙玉仔细看了白承之的伤口,眉头紧皱。
“柳一平呢?”
“他和一位长相奇特的人刚刚来查探了一番伤口,去熬夜了。”李吉道。
“长相奇特之人?”公孙
玉听得没头没脑的。
“是青鸾山上的一位神医。”叶宁语解释道。
“是他啊。”公孙玉似乎又长长松了口气。
“陛下知道他?”叶宁语有些诧异。
“从飞廉口中听过数次,此前他还想让那人来军营替那些伤重之人诊治,无奈请了几年那人都不下山,后来才作罢,竟没想到他这次下山了。”
叶宁语自然知道麻子脸神医下山的缘由,只是事关白承之自己的事,她想等白承之自己决定告不告诉公孙玉。
“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用避着她,你把情况一五一十说来。”公孙玉重新走到外间,看向李吉道。
李吉没有片刻犹豫,说起了他知道的事。“陛下知道那西蜀守关大将牟笛是个诡计多端的。以往边境总有小打小闹,就是他们在旁挑衅。牟笛惯用的招术就是派探子到城门口传些奇奇怪怪的信,引我们出去。以前大家都是视而不见的,并不理会这些信。可这一次,他们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一封信送到了王爷手上。王爷拿着信,没有犹豫就出去了。”
“他去了哪里?”公孙玉忙问。
“界碑处密林。”
“信上写的什么?”
“不知,王爷看过信之后,当场就烧掉了。”
“他一
个人去了密林?”公孙玉脸色阴沉。
“还带了个暗卫。”
“是不是戴着一张面具?”叶宁语忽然问。
李吉看了叶宁语一眼,目光十分复杂。他感觉这位虞国郡主似乎知道他们王爷很多事,多到他都不敢信了。
“那后面呢?”公孙玉忙问。
“后面……我知道的便是那名暗卫带着王爷回来,可王爷那时已经昏迷不醒,受了重伤。”
“林子里发生了什么,可有人知道?”叶宁语忙问。
李吉摇了摇头,“那名暗卫不跟臣搭话,说什么他家公子的事,只能有两个人知道。”
李吉此前听到这话还以为,那两个人是陛下和皇后娘娘。如今看来,答案想必就是他眼前了。
叶宁语和公孙玉对视一眼。
“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