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麻子脸,迷茫的神色中带着一丝振奋,随后又陷入了更大的迷茫。
“你刚刚说什么?”白承之走到麻子脸旁边,注视着他的神色。他顺着麻子脸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他也正望着那杆旗。
“这是黑飒!”麻子脸直直看着城楼上矗立的旗子,目不转睛。
“黑飒是什么?”两人都无比困惑。
麻子脸缓缓摇头,“不知道……”似乎这两个字是他下意识说出来的,甚至都没经过他的脑子。
看着他困惑又无力的样子,叶宁语和白承之深深对视一眼,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记得,当年我曾带着一个孩子从这里跑出来。为什么要跑,又要跑去哪里,我不知道。嘶……”麻子脸说着,又捂住了头。
“好了。”白承之将他扶住,“先不要想了,先生回去休息片刻。来日方长,我们慢慢想。”
麻子脸抬头看着白承之,缓缓点头。片刻后,他看向那副图。“这个……能不能让我拿回去看看。”
白承之没有拒绝,将地图递给他。
麻子脸小心翼翼收起地图,放入怀中,一瘸一拐出了帐篷。
望着麻子脸离去的背影,宁白二人忍不住看过去。
“看来,
你与他相识数年了。他丢失的那段记忆,应该就是你的身世。”
“嗯。此前我不知该从哪里查起,现在倒是知道了,或许我们该去一趟洛水城,与他一起。”白承之有些失神。
“那等你身上的伤好了,我们就出发。”叶宁语笑了笑,神色轻松。
“好。”白承之亦笑着回答。
这几日,南唐军营一切太平。带兵压境的叶安珺也早在西蜀军营遇火前,就带军离开了。西蜀、虞国、南唐三国边境进入了暂时的安稳,似乎此前一切都没发生过。
只不过一切又在悄然改变,比如仓临城。
公孙玉回到上京,亲自审问了仓临太守姚远东,看到他与牟笛私下往来的一封封书信,公孙玉拳头紧握。
一开始,姚远东还算是个正义之士,数次拒绝牟笛的拉拢示好。可牟笛几番纠缠下来,又对姚远东许以惊天贿赂,这个贫寒读书人出身的太守,终是没有扛过这一劫。
公孙玉心中又痛又气。姚远东如今还不到四十,年纪轻轻被提拔为太守,自是有一番本事。可叹这样的人才最后成了叛国之徒,这是南唐朝廷的损失,也是他的损失。
尽管心中不平,可叛国就是叛国。西
境三城的百姓和数万大军差点因为他陷入危机,就这一点,姚远东已不配坐在这个太守之位上。
公孙玉下旨,姚远东处以斩刑,查抄仓临太守府,所获贿赂悉数上缴国库,太守府一应家眷流放。
临死之前,这位年轻的仓临太守似乎有了悔恨之意,他朝着西境的方向深深叩拜,不知是叩拜的仓临百姓还是自己的家人,随后含泪赴死。
随后,南唐天子下旨,让监察院严查上京及地方官员,有无贪污受贿之举。
姚远东之死,让南唐朝堂上下一片轰动。没过几日,便有一些官员自动伏罪,交出此前收到的一些贿赂,当然不是什么通敌之银。
这些人或被停职查办,或被贬官,或被杀头。小半个月来,南唐朝堂在动乱之中渐趋安稳,官员们对于这位年轻的皇帝,似乎又多了几分畏惧。
与此同时,另一件事也在朝堂上传开。那便是——南唐未来的尊亲王妃在这次边境之战中立了大功,替受伤昏迷的尊亲王补齐了作战图,这才让仓临、大邺和通州三城免于危机。
朝臣闻言,个个诧异万分,对这位准王妃有了更多的好奇。
他们当然知道,这个女子是虞国赫赫有
名的女将军,亦听闻此女行事果决,聪慧异常,深得陛下和尊亲王推崇。只是他们不料,这位准王妃近日竟然去了南唐西境。
于是,有一些心思活络之人不免派人前往西境打探,倒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想着若能趁早结交一二,就算占了先机。
更有一些朝臣在朝会上谏言,说当初给准王妃的聘礼还不够。就凭着此次救城之功,也当再增加一些聘礼。公孙玉笑了笑,没有说话。
当初他在朝堂列出聘礼清单上,朝堂上下可谓一片反对之声。都厉声质问他,此女凭何能得这么多聘礼。可现在看来,半年不到,她便还了南唐三城之礼。这位王妃,不管于公于私,都是值得娶回来的。
经此一事,南唐朝堂上下应当再无人置喙叶宁语。这样的话,飞廉回来也会高兴一些。
公孙玉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他又亲手写了一封国书,连同一众聘礼送往虞国大都城。
对于朝廷上因自己而起的风云,叶宁语并不知情。此时,她与白承之正在通州城内悠闲地逛着。
经过半个多月的细心将养,白承之身上的伤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