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宁府门口只有两个石狮子,连个守门的下人也没有。
一群人围在府外,抬头望着大大的“宁府”两个字发愣。
“这……你确定这是白先生的住处?”有人问同伴。
“千真万确,有人看见他们进的这里。”
“这宁家是什么来历,既然让白先生一入京都就来府上住下?”
“据说这房子前几日还空着,昨天刚刚住进人……”
一群人在外面吵吵嚷嚷,当宁府的大门被人缓缓打开,大家见到了一个满脸麻子,头上没有发髻,整个人慵懒无比的老头儿。
麻子脸对着众人打了个呵欠,这才将目光移向门口的一群人。
所有人愣着打量麻子脸,刚刚吵闹的、议论的都止住了声音。下一刻,麻子脸已经被人团团围住,人群里响起了“我们求见白先生”的此起彼伏的声音。
麻子脸被人围得挪不开步,他从下山以来,身边从未出现过这么多人。
“大家莫急,白先生有请,一个一个进……”话未说完,只见众人一溜烟便冲进去了,麻子脸面前哪里还有人。
宁府的正堂端坐着一位年轻的公子,他身材颀长,眉目如画。一双眼睛望着挤在正堂里的人,目
光流转间,见之让人难忘。
而他的身旁,立着一位看着小一点的公子。虽然身型没有坐着的人高大,可五官俊俏如朗星,双目神采奕奕,微微一笑竟有倾城之态。
众人被这两位公子惊得待了片刻,一些没见过的犹豫着不敢上前。
“哪个是白先生呐……”他们在窃窃私语。
而一些曾远远见过白承之的已经先一步拿出了拜帖。“大燕礼部侍郎孟大人送来拜帖一封,请白先生查阅。”
“大燕监察司秦大人送来请师帖一封,请白先生收秦家长子为徒。这是我家大公子平常的课业,请白先生抽空查看。”
更有直接送钱的。“外城富商周家家主命小人送来拜帖一封,请白先生莅临周家私塾,为诸位公子讲学。”说罢,那名周府管家拿出一沓银票,笑嘻嘻道,“这是出门费万两,讲学费另算。”
……
众人挤挤攘攘,推着上前,一时间,白承之旁边的桌前堆了成山的拜帖名册,以及孩子们的课业。
望着眼前的情形,叶宁语几乎要呆住了。她微微俯身低声问道,“你平日在大燕,都是这般待遇?”
白承之笑了笑,转身亦看向她,用只有两人说话的语气道。“不是。”
叶宁语松了口气,她就说,要真是这样也未免太过夸张了。可下一刻,就听白承之又道,“不止大燕,是走到哪里,都这个待遇。”
叶宁语无言地看了白承之一眼,仔细回想了下当初在大虞之时。似乎白承之也是这般,走到哪里都是如此引人注目的。
“咳咳咳……”一阵轻咳声从人群里传来。刚才还挤挤攘攘的众人纷纷往后看了一眼,随后让出一条路。
中间,有四人立在那里,其中三人为男子,一人为约莫四十岁出头的妇人。
他们的手里不像其他人那样,要么抱着自家公子的课业,要么拿着拜帖。这四人空着手,神色自然是恭敬的,只不过没有毕恭毕敬。
“常家家主命小人来见过白先生,特邀先生过府一叙。”站在最左边的那个中年男子道。
“哪个常家?”白承之微微打了打宽袖。
那常家的人笑了笑,“这大燕还有哪个常家,自然是辅国大将军府。”
“原来是常家的,怪不得这么……”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
辅国大将军常昆,是当初跟随老燕君打天下的忠臣之一,如今为大燕的辅国大将军,也让常家成为了大燕最负盛名的五大家族之一。
“齐家命
小人前来看望白先生,顺问安康。”站在最右侧的那人道。
“齐家?看来,是齐太尉府上了?”
“白先生眼力过人,正是。”齐府的人道。
大燕当朝太尉齐仲任,可谓是如今的权臣。齐仲任的父亲齐轩当年作为开国元老,担了大燕开国二十年的权相。后来,齐轩去世,齐轩的长子齐仲任十分争气,通过科举之路一路往上,在不到五十岁的年级,最后成了二品太尉。
白承之对着两人笑了笑,没有说话。
此时,站在中间的那个妇人走了出来。“殷家老太太命鄙妇前来问安,敢问白先生在京都住得可还习惯。老太太年迈,就不亲自来见先生了。若先生在大都城有何需要,可派人来殷家传信。”
那妇人虽然自称“鄙妇”,言语神态却一点儿也不谦逊,甚至说话时头高高扬起,双手背在身后,大有一番瞧不起的架势。
也不怪她目中无人,这殷家虽不像齐常两家,家中有男子稳居朝中要职。殷家世代经商,如今的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