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已过子时,宁府的下人本来也不多,深夜就显得更为清净了。
可宁白二人不以为然,刚刚从热闹喧哗的宫宴回来,他们喜欢这种清净。
进入内院,他们发现麻子脸的房间里居然还亮着灯火。
两人对视一眼,微微有些诧异。因为麻子脸习惯早睡,极少有熬到现在的时候,莫不是知道他们在宫里,担心两人所以还守着的吧。
“他应该不是在等我们吧。”直觉告诉白承之,不是这个原因。
“公子。”肖护卫过来唤了声,也不知是唤的谁。可两人并不在意,看向麻子脸房间的方向。
“他下午送武阳回十八巷了,回来就这样。”肖护卫意有所指地说道。
又是武阳……也不知为何,每当麻子脸碰到武阳的事,就显得格外上心。他们两个也曾问过麻子脸是什么缘由,麻子脸说不出来。
可叶宁语知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牵扯。其中,必有缘故。
“他们可有信传回来?”白承之问肖护卫。
肖护卫显然能意会,白承之口中的“他们”是何人。
“还没有,无生说他们查出了些线索,正在加紧证实。确认清楚后,便来报公子。”
“我们进度看看?”叶宁语有些不放心,扯了扯白
承之的衣袖,看向麻子脸的房间。
“好。”白承之应后,两人正准备走过去,吱呀一声,麻子脸的房门打开了。
“回来了。”麻子脸一瘸一拐地走出来,笑着看向两人,“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们被扣在宫里了呢!”
麻子脸的神态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看上去并不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在宫里吃了两顿饭,没注意天就黑了。”叶宁语也打了个趣,并未立即追根问底。
“你们这进一趟宫,整得跟回娘家一样。看来这太女也是相当平易近人嘛,这是好事。”麻子脸嘿嘿地笑着,随后凑过来压低声音。“宫里有没有新鲜事?”
“新鲜事倒是多,不过有一桩我们正打算问你。”白承之微微靠近麻子脸,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麻子脸的眉头皱了皱,“大燕的太孙怎么总是病恹恹的……一会儿这病,一会儿那病,小身板也太不结实了。”
“我不确定他那个眼疾是什么情况,但记得前辈之前说过灵池穴的功用。”
麻子脸笑了笑,“你倒是学得挺快,这灵池穴的功用,医书上可没有。”
“医书上没有?莫非是前辈自己悟出来的?”叶宁语十分好奇。
麻子脸摇了摇头,“好像是
有人告诉我的,具体是谁……”麻子脸的目光陷入迷茫,“记不清了,脑袋里有个模糊的影子罢了。”
“前辈,那太孙这眼疾能否根治?”叶宁语又想到什么,忙问。
麻子脸的眉头再次皱起。“这病死不了,也怕是治不好。换做常人便罢了,只怪他是大燕继承人,但凡有些异样,就有许多人虎视眈眈。所以,大燕太女才瞒着吧。”
麻子脸微微叹了口气,不知在想些什么。“我过两天配些药,看看能不能有些作用。不过,我不知道那小子的症状,若能亲眼见见,或许药效会好一些。”
“我也在想这事,需得好好谋划。”白承之也陷入沉思。但他知道,麻子脸的进宫是个问题。决不能让人知道麻子脸会医术这件事,否则麻子脸只要一进宫,就会引起猜疑。
“奇怪,你对那个太孙这么上心做什么?你不是向来事不关己则不出手么?而且我记得,你跟那小子的关系……”麻子脸说到此处,有意无意瞟了一眼叶宁语。
叶宁语微微勾唇,“他与太孙今日相谈甚欢,就差拜把子了。”
“哦?”麻子脸一副诧异万分的样子,“这不像你的做派啊……”
白承之一顿,目光变得有些复杂。是啊,他对
太孙如此上心做什么?甚至他可以不来淌大燕朝堂这趟浑水的。
白承之说不清楚,但心里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要想弄清自己的身世,眼下的一切谜团都需要自己来解开。
“或许,帮太孙,能让我查到一些线索吧。”
叶宁语望着白承之时,神色有些担忧。
忽然,屋顶一阵异动。
肖护卫警惕性很强,他猛地抬头环顾黑漆漆的四周。“谁?”
“无妨,是熟人。”叶宁语低声看向肖护卫,“你先进屋,有人来谈事了。”
有人来谈事,姑娘让自己进屋?这是什么道理?
虽然疑惑,可肖护卫并不啰嗦,立即转身离开,回了自己的屋子。
宁白二人对视一眼,知道来人是谁。他们走到外院,便见一个身影缓缓从屋顶落下,直直落到两人面前。
“两位公子。”一个如银铃般的声音在漆黑的